火苗已竄到了她的腳下,一股煙氣嗆的她咳了起來,可她的咳聲一下子就被淹滅在眾人的叫喊聲中。
風竹傲還在,望著她的眸中毫無波瀾,可那火熱已經灼熱的讓她無法呼吸了。
眼裡被煙氣嗆出了淚,也開始模糊起來。
可那個救她的人還是沒有出現。
她倉皇的閉上了眼睛,她賭輸了。
歐陽永君在意的女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梅香,是他摯愛的梅香,而她,什麼也不是。
火勢,繼續蔓延,孟芯兒什麼也看不清楚了,眼前,除了煙就是火,除了火就是煙。
死吧,死了也好,乾乾淨淨的死,她會化成灰嗎?
如果真化成了灰就把她的灰揚到小溪裡吧,隨著水波逐流,自由自在的味道多好,那是她的向往。
可她這願望卻無從對人說起。
她可以逃的,她的手上有那把匕首,她隻消一掙就會讓那綁在她身上的繩子散開的,然後,隻要衝出了這個火堆,她就逃生了。
可心底裡就是有一道聲音告訴她,他不來,她兀寧死。
唇有些乾,乾的裂了開來,那點點痛意卻比不過那火勢撲灼而來時帶著的那痛意。
呼啦,她的衣服火了。
她就要被燒死了。
哈哈,她不必再應劫了,她從此也不必再痛苦了。
死吧,一了百了。
孟芯兒徹底的閉上了眼睛。
周遭,所有的喊聲都已遠離她而去。
木台下,風竹傲的手已經緩緩舉起,不行,再不能等了,再等,隻怕孟芯兒就真的會被燒死了。
那個男人,對她真的無情,她給了他一切,他卻不管她的死活。
風竹傲看著木樁上的女子,或者,經過了這一次她就會知道那個真正對她好的男人隻有她風竹傲吧。
手臂抬起,卻就在他要落下之際,突然間,木台上竄上了一個人影,那人影熟悉的讓他的目光如赤,他立刻高喊:“芯兒,他來了。”
那一聲大喊吼得孟芯兒立刻就清醒了過來,她下意識的一掙,繩子隨即從身上脫落了下去,匕首拿至身前時,一道身影正徐徐落向她也落向她身前的火堆。
迷糊中,她看不清他是誰,她隻是下意識的把她想了千百遍的動作準確無誤的送了出去。
“撲哧”,匕首瞬間就插入了身前人影的胸膛上,血腥的味道撲鼻而來,伴著那無儘的煙氣,孟芯兒的意識已經越來越迷糊。
“你……”那熟悉的歐陽永君的聲音,雖然隻有一個字,卻讓孟芯兒立刻就清醒了。
她睜開眼睛,果然是他,是他。
他來了。
他抱著她緊緊的正向那木台之外的地方飛去。
箭,無數的箭就在這時候飛射過來。
歐陽永君一手環緊了她,一手甩出長袖飛快揮落那一根根如雨一樣的箭,天,風竹傲這是要射死歐陽永君和她嗎?
她還清醒著,目光卻冷冷的掃向了風竹傲的方向。
馬上的他威風凜凜的坐在馬背上,不知道他在高喊著什麼,但見不遠處一排排的弓箭手正排著隊,而那方向就是她與歐陽永君。
血腥的味道就在她的身前,那把匕首此刻正安靜的插在他的胸膛上,隻要她一起身,立刻就會觸到那匕首的木把上。
天,她果然做到了,可風竹傲卻要連她也一起置於死地,他根本不想放過歐陽永君,那箭雨就說明了一切。
迷亂中,又是兩條人影閃來,“將軍,你快走。”
孟廣孟寒來了,可孟芯兒知道,歐陽永君就快撐不住了,那匕首上,是喂了毒的。
果然,就在孟廣孟寒奮力為他遮擋箭雨的時候,歐陽永君環抱著她踉蹌的退了一步又一步,隨即便“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而她,就趴在了他的身上。
孟芯兒慌了,小手觸著他胸膛上的那把匕首的刀把,她殺死他了嗎?
她從未想過要傷了他的要害的,她更未想到風竹傲會放箭。
孟芯兒恨恨的站了起來,那些箭雨就在這時已經停止送向她的方向,就象是長了眼睛一樣的飛向孟廣和孟寒,
“風竹傲,你騙人,你住手。”她大吼著,說好的,他抓了人還會放人,更會退軍,可現在,一切都變了,一切都沒有按照他們預期的協商好的進行,風竹傲騙了她。
她從未想過要置歐陽永君於死地,但現在,他危在旦夕,他一定就要死了。
沒有人回應她,風竹傲還在指揮著弓箭手射向孟廣和孟寒。
他是要先製服孟廣和孟寒然後再上來擒住歐陽永君嗎?
可他身上的血正在汩汩的流淌,而那顏色越來越暗,那暗紅的血色讓她心驚,那喂在匕首上的毒一定巨毒無比。
她真的害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