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中的水顫巍巍的晃蕩著,一滴水就這般在他的揮扯中不經意的灑了出來,輕輕的,就滴落在他的臉上,她的手指撫去,還恍如夢中的撫摸著他的臉,也擦去了那水滴,卻還是濕了他的臉也濕了她的手指,“將軍,真的是你嗎?”伴著這聲音的也是一滴淚,是她鹹鹹澀澀的一滴淚,何時,他早已深植入她的心了。
原來,他一直是想著念著她的,否則,也不會讓那老人家去擄了她來,如果不是他的刻意,她與他還會這麼快的再相見嗎?
幸福的味道溢了滿懷,其實幸福真的很簡單很簡單,隻要彼此相守,那就是一種幸福。
“芯兒,你哭了?”他的手指抹向她臉上的淚珠,他早已悄悄的睜開了眼睛,眼中的女子那麼清晰的映入了他的眸中,仿佛隔了一個世紀那般的久遠。
“沒……沒……”又哭著又笑著,可她卻感覺到了那種幸福,美好的不想讓它逝去。
“彆哭,我好端端的。”他艱難的舉起了手,送到了她的眼瞼處,擦著她眸角的濕潤,“芯兒,彆哭,你哭起來好難看。”
“那你就彆看。”她推著他,讓他背過身去。
“可是好看難看我都喜歡看你呢。”他是說不出的溫柔,說不出的情真,人總是在失去了的時候才知道什麼是最最珍貴的,什麼是最最值得你去用一生來守護的。
他的話讓她臉一紅,轉過身去再也不敢看他了。
他的手卻一抓她的,“芯兒,我不許你走。”他霸道的宣布,讓她不由得好笑了。
“我去端藥,你要吃藥了。”看著桌子上的藥還冒著熱氣,可得趕緊的喂他喝了,不然,一碗藥熱了又熱,那藥勁也去了好些呢。
他還是不放開她的手,“芯兒,你會不會一轉身就不見了。”他孩子氣的看著她的背影,手也在一點一點的往回扯她,那力氣,竟是大的驚人。
“不會,我會守著你,一直到你的病好了。”一張臉是發燒一樣的燙,她這樣真的好沒羞,可看到他的時候,那份無與倫比的幸福鋪天蓋地的送過來時,她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她認定了他了。
菩薩,她是花妖吧,可她想要這人世間的幸福。
她不知道那花間的男子是誰,可她現在想要找到的隻是牡丹仙子,她隻要留在這人世間,她要守著他一生一世。
會有一雙人嗎?
想到梅晴她皺了皺眉頭,眸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芯兒,坐下來,我讓你陪著我。”他繼續孩子氣,就是不放手。
她一下子驚醒過來,再望著那藥碗,她不能再陪著他孩子氣了,“將軍,要不,你自己去拿了藥碗,然後我喂你?”
“好。”她說她喂他,就想讓她喂呢,喜歡她溫柔的眼神,清清爽爽的惹他戀著也記著每一刻。
可試著起身時,他才發現他竟然是渾身無力,就連坐起來也不可能,皺著眉頭,歎了口氣,“芯兒,我是一個廢人了,我坐不起來。”無奈的就鬆開了她的手,“拿藥給我吧,是不是喝了我就能夠坐起來了。”不能動不能起來的無力感讓他恐慌了,那樣的他就再也不能保護她了,她會被人欺負的,她總是笨笨的不會保護自己,然後被彆人欺負了算計了。
她緩步拿來了藥,重新又坐在他的身邊,“將軍,不會的,你隻是中了毒,那毒並不是無解的。”又想對他說寒書可以為他解了毒的,可到了嘴邊的話她又咽了回去,生怕他不喜歡聽。
男人,有時候的自尊心更強的。
“那你會不會一直陪著我,直到我好了?”
“會的。”她輕笑,沒有見到他的時候,她還不確定自己的心,可見到了,她就比誰都清楚了自己的一顆心。
心為誰而狂跳。
心為誰而狂舞。
心為誰而狂歌。
他張開了唇,看著她手中的碗,“我要吃藥,我要好起來。”好了,他是不是又可以抱她了。
她試了一小口藥,不熱的,可那藥卻奇苦無比,“將軍,你等等。”她住了手,將碗放回到桌子上,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
望著她的背影,歐陽永君眨也不眨的,他仿佛還在夢裡一樣,他的孟芯兒是不真實的。
等著,看呀,盼呀,不過喝盞茶的功夫她就跑回來了,掀開簾子時候,一張小臉跑得通紅通紅的,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手指裡抓著的是一枝葡萄藤,那藤蔓上是一粒粒的葡萄,“將軍,我就記得這山洞外的不遠處有野葡萄,你瞧,都還在呢,我吃了一粒,甜甜的。”
他還沒吃,可心也是甜甜的了,“嗯,你扶著我起來,先喝藥。”猜到了她要做什麼,他心裡都是暖,還是她細心呢,比師父可細心多了,師父就隻會逼著他喝那苦苦的藥,害他總是在迷糊中喝了又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