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中突然間就一緊一滯,讓她喘不過氣來一樣,站在門前靜靜的看著歐陽永君的方向,她竟是不敢移步了。
怕看到他憔悴的樣子,那般,她會心疼。
暗淡的燭光中,歐陽永君在床上輕輕的咳了一聲,那咳聲並不高,卻連帶著她的心是那般的痛,她如飛的向他跑去,她不敢出聲,她怕他睡著了自己的出聲會吵醒了他。
淡薄的床帳裡,他靜然的躺在枕上,此時的他比起在山洞裡她見他時的樣子還要憔悴許多,少了師父的藥來緩解那些毒素入侵體內,所以他身體裡的毒傷才這般的嚴重了吧。
淡然的走到桌前,她依然還記得師父寫下的那個藥方,她雖然不懂得配藥,可她在藥王穀的時候看了許多的醫書,所以對於藥名她是熟悉的,仔細的回想著,不須臾她便全部都記了起來。
研了墨,鋪了紙,落筆成娟秀的小楷,她寫下了一個又一個的藥名,數一數二十二味一味不多一味也不少,她拿著藥方悄悄走到門外再關好了身後的門,然後向守在門前的孟廣道:“孟廣,想辦法把這藥抓上幾副。”
“為將軍驅毒的?”孟廣的眼睛一亮,滿懷希望的問她。
孟芯兒搖搖頭,“不是,不過是以前師父為將軍寫下的藥方,雖然不能把將軍身體裡的毒素全部驅除乾淨,但是卻可阻止那些毒素進一步的向五臟裡擴散。
“好,我想辦法去抓藥。”
“現在就去。”她等不及,看著歐陽永君鐵青的臉她真的很難過。
“這……”
“怎麼了?”
“三公主,現在是夜裡,我出不去府,就算是明天,也隻能是把這藥方拿給守在外麵的人去抓。”
“不行,那藥萬一被人掉了包,我們又分不出哪一味是真哪一味是假,那將軍身體裡的毒豈不是……”她說不下去了,這樣的事不得不防。
“可沒有令牌,將軍府裡的人誰也不能隨意出入。”
她想想龍子非的腰牌似乎也挺管用的,可惜她沒有向龍子非要上幾個,但現在想這個已經晚了,“孟廣,再想想辦法,越快拿到藥越好,連夜煎了,也才能緩解將軍身體裡的毒,否則……”她隻怕那毒侵入他的五臟六腑深處,到時候就算是神醫下凡也難救歐陽永君了。
孟廣看著那藥方,猛然間道:“梅姨娘有辦法,宮裡給過她令牌,說是小公子和小小姐有什麼事可以讓人拿著令牌入宮向皇上稟報的。”
孟芯兒聽著不覺有些奇怪,“那宮裡的人有沒有說過將軍出了事也要向宮裡稟報呢?”
“好象是沒有。”孟廣搖搖頭,也在這時才反應過來這其中的古怪,“宮裡雖然不許小公子和小小姐染天花的事傳出去,不過,卻每天都有派人送下藥來,宮裡的人似乎極關心兩個孩子的生死。”
“可皇上巴不得將軍死。”孟芯兒一語說出重點,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孩子有問題,宮裡的人極看重宇靖和宇鳳,可無論她怎麼想也想不出這是為什麼。
“三公主,這話可不能亂說,在將軍這裡說說就好,在外麵,曉是被人聽到了是要殺頭的。”孟廣急忙警告她。
“我知道,你快去想辦法,我來照顧將軍。”
“三公主,可你天亮前最好是……”孟廣不知道怎麼說了,如今府中是梅晴在當家,將軍不醒,他們也不得不聽從梅晴的安排,小公子和小小姐在梅晴的手上呀,這就是他們的製肘,要是把梅晴得罪了,或者惑生氣子,那兩個孩子就更加沒人照顧了。
“我懂的,天亮之前你送我回柴房。”她不想給任何人帶來麻煩,她隻是想要讓歐陽永君好起來。
“三公主,你保重,我先出去了。”
孟廣走了,孟芯兒重新又回到歐陽永君的房間裡,她坐到床前,她不敢碰觸他,她怕吵醒了淺眠中的他。
可是她才坐穩了,歐陽永君竟象是有感覺般的動了一動,一隻手在床上費力的抬起輕揮,他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她抓住他的手輕輕握住,她沒有出聲,隻是另一隻手慢慢的放下去再輕揉著他的胸口,想要以此來減去他胸口的壓力,可她才揉了兩三下,他就下意識的低呼出聲,“芯兒,是你,是你來了,是不是?”
她把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他醒了,慢慢睜開的眼睛看到了她,可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卻使儘力氣的一推她,讓她猝不及防的就跌倒在地,“孟芯兒,你出去,誰讓你來的,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快出去。”
她搖頭,她已經來了,現在再也走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