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沒得天花,否則,我也不會帶她出來。”梅晴急忙解釋著,她不想孟芯兒被送回將軍府被隔離吧,她還想要折磨孟芯兒。
“最好找個大夫檢查一下,彆出去了傳染了彆人,就不好了。”
“她真的沒得天花,小嫣,你去拉拉她的手,證明給官爺們看。”梅晴喚著身旁的一個小丫頭道。
小嫣不情不願的走到孟芯兒的車前,慢騰騰的拉住了孟芯兒的手,梅晴這才笑道:“她隻是有些癡傻罷了,是我姐姐從前的下人,所以我才要帶著她一起去。”
“哦,那放行吧。”
梅晴吐了一口氣,喝道:“出發。”
由始至終,孟芯兒什麼話也沒有說,她隻看著,她知道隻要龍子非不在,這的人誰也不會幫她,就連剛剛那位官爺也不過是在例行公事罷了。
京城裡的街道上也是冷冷清清,雨天呀,大凡不必出門的就絕對不會出門,都躲在屋子裡享受家庭之樂了。
就要秋了,風瑟瑟,引著那雨絲尤其的清涼。
孟芯兒望著馬車外的街景,想要從那冷清中尋到一些人,明知道不可能,可她還是看呀看,隻盼能看到穆寒書或者龍子非的身影,再或者,見到鄭環兒也好。
可直到馬車到了城門口,她也沒有看見半個熟悉的人影,輕輕的搖頭,李管家都尋了這麼久都沒找到,更何況是她呢。
出城門的時候倒是痛快,梅晴一個腰牌守城門的連檢查也省了,馬車夫極快的就趕了出去,直奔梅香的墓地。
孟芯兒想起歐陽永君從洛城帶過來的那些梅香的東西,原本他也是要來忌墳的,可如今,卻因為毒傷而臥床不起,心裡想著,那淚水就不由自主的落下來,都是她惹的禍呀,隻想著教訓他,卻不想,這一教訓,隻怕真的要……
越想,那淚越多,止也止不住一般,那淚珠沿著臉頰輕輕的滑落,悄無聲息的卻隻有她自己才能聽見她心底的嗚咽,她真的很擔心歐陽永君和孩子們。
從官道下到鄉道,顛顛簸簸中眼前是一片翠綠的青鬆,那色彩在這秋意裡是那般的耀目,卻也彆有一番肅穆。
一株參天的古鬆下,馬車停了下來。
“拉她下來。”梅晴的吼聲傳來,夾帶著無儘的恨意。
車簾子開了,一個婆子衝了過來,把她當成小貓小狗一樣的一扯,轉瞬間她就落在了馬車外的泥地上,雨水打在身上,隻片刻間就透濕一片,泥漿混著雨水讓她隻更加的狼狽了。
穿著蓑衣的婆子不耐煩的踢了她一腳,“起來,給我跪到墳前去,都是你害死了夫人,你該死。”
她苦笑,她何時害死了梅香呢,可她已無力申辯,咬著牙,她什麼也不說,就讓無聲來抗議梅晴強加給她的罪名吧。
想不到歐陽永君雖已對此事釋懷,可其它的人卻還是不放過她。
她站不起來,她也走不動一步,一天一夜沒有吃什麼了,又跪了那麼許久,她身上半點力氣也無。
婆子又狠狠的踢了她一腳,“真不要臉,還要老娘拉著你去。”
扯著她一甩就扔到了那墳前,墳上,被雨淋濕了的花圈無數,白白黑黑,紅紅綠綠,看著是那樣的冷寂,卻又是無儘滄桑。
一個生命就真的在她的手上完結了嗎?
仰首問天,她真的什麼也沒有做過。
她從無害人之心。
雨水繼續打在身上,濕了的發一縷縷的垂在肩上,她看著那墓碑上的字字:愛妻梅香之墓。
歐陽永君題。
他還是愛梅香的,所以,才會有了當初對她的徹骨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