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揮,當下指尖一點,那高公公隻覺身子一麻,頃刻間就如殺豬一樣痛倒而跪在歐陽永君的麵前,“將軍,將軍饒命呀,小的隻是奉旨辦差而已。”
袍袖又是一揮,“今兒,我就饒你一命,你且回去稟告皇上,就說我歐陽永君已經將梅晴逐出將軍府,這將軍府也永不許她在踏入半步。”想到梅晴籠絡府中家丁的手段就讓他不免寒心,一個女子既便是為了愛,也不可以那般的不擇手段吧,這樣的愛,他寧願不要,他也不屑要。
高公公連滾帶爬的爬出了大廳,廳裡麵頓時沉寂起來,“將軍,你這般抗旨,隻怕京城中必是一場大亂。”
“我知道,早晚要亂的,不如,我就開了這個頭。”他猛的拍下了桌子,那聲音震得整個房子都顫抖了一樣,“走,去見宇靖與宇鳳。”
歐陽永君一邊向門外走去,一邊向身後的李管家道:“準備馬匹,車子,連夜送宇靖和宇鳳回去洛城。”
李管家點頭道:“將軍,此舉本是合理,可孩子的病才好,隻怕這個時候走了又會有反複而加重了。”
“立刻送他們離京,不出三日,京城必是大亂,我不想讓他們看到京城血流成河的場麵。”
“是。”李管家著手去辦了,這事事關重大,兩個孩子的生死尤其的重要。
歐陽永君走回內室,卻是一陣暈眩。
“將軍,你沒事吧。”
他搖搖頭,“沒事,應是昨夜一夜未睡的緣故,你們下去吧,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一夜未睡,再加上孟芯兒的離奇被擄,讓他的境地雪上加霜,靜靜的躺在床上,躺在那曾經有過孟芯兒溫度的床褥之上,他感受著她的溫度,卻感受不到她的人。
她不在,連心魂也失了一般,此刻他才知道她於他的重要性有多少。
輕輕的閉上眼睛,可腦海裡飄過的還是她的身影,良久,他終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可睡夢裡依然還是孟芯兒。
且說夢芯兒,那一夜,又困又乏又渾身疼痛的她終於睡著了,夢裡,是歐陽永君牽著她的手走在一片開闊的草原上,入目是一望無際的碧綠,有蝶兒飛舞蜻蜒伴之,他們快樂的追逐著,是那樣的幸福那樣的開心。
可就在她興奮的捉住了一隻蝴蝶的翅膀,查看著蝴蝶的五彩斑斕時,突然間,隻覺身子一陣綿軟,一口幽香撲鼻而來。
呼吸中,那幽香很快就深入她的肺腑。
就在恍惚中,她隻覺身子被人抱起,那陌生的氣息一下子就驚醒了她,緩緩而費力的睜開眼睛,眼前從模糊漸漸變得清晰,她醒了。
那是一個陌生的女子,她驚駭的望著擄她而起的女子,可她卻說不出半個字了。
那女子速度極快,扛了她就奔向門口,門外,有三個女子在接應她,隻見女子做了一手勢,三個女子便向她迅速的點了點頭,她們一起頃刻間就掠出了她的房間,院子裡,所有的守衛早已被她們移到了暗處,果然,都與她一般的中了迷香。
孟芯兒想要掙紮,想要喊叫,可無論她怎麼用力也沒用,她還是喊不出來也動不了。
身下的女子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抵抗,“孟芯兒,彆動,否則,這整個將軍府的人就會為你陪葬。”女子的語氣森冷,帶著一股子不容抗拒的味道,從那語氣中就可見這四個女子的主人也不是泛泛之輩。
孟芯兒淡淡的笑,她掙紮了動了也沒用,她還是逃不開這四個女子的手掌心,靜靜的望著周遭,她無聲的與之對抗,明知道結果就是慘敗,卻也隻能把這無助延伸。
想到手心裡菩薩點過的那三滴靜水,她的心緒漸漸平穩,不入虎穴蔫得虎子,這幾個女子的目的不止是要擄她那麼簡單,她們的背後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驚天大秘密,去了,她也就知曉了。
想到此,她更加安靜了。
四個女子很快就到了院牆邊,從她所在之外,甚至可以感覺到府外的火把的光亮,灼亮的讓她開始疑惑她們四個要怎麼離開將軍府。
卻見那其中一個女子輕盈一躍,便躍上了院牆邊的一棵參天古樹上,濃密的枝葉遮掩著女子的身形,那女子向府外看了看,大概是確認無異狀了,這才向院子裡的三個女子點了點頭。
一個女子立刻不遲疑的就飛上了樹,然後一隻手向空中一抓,也不知道她抓到的是什麼,她的身體居然飛也似的如滑行一樣的就街道對麵而去,那裡,是數不儘的民房。
一個。
兩個。
很快就輪到背負著她的女子了,女子背著她卻還是一樣的輕盈飛起,落在樹上時,也是如先前兩個女子那般手一抓就抓到了半空中懸掛著的一個東西,離得近了,孟芯兒這才發現那是一根幾近透明的絲線,在這暗夜裡,如果不去注意根本就不可能被人發現,女子攏緊了她的身體,帶著她飛快的向對麵的房屋滑行,所經之處,那地下正是那些不住巡邏的守護將軍府的士兵,卻沒有一人發現女子與她的行蹤。
奈何她根本不能出聲也不能動,就眼睜睜的任憑女子將她擄出了府,當最先躍上樹的女子斷後飛上銀絲線滑過來之際,她們相互點頭,便飛也似的向正北的方向而去。
所經,依然還是那高低不平的房屋的屋頂。
那絕世的輕功與歐陽永君和穆寒書等人不相上下。
娥眉淡皺,當眼前慢慢的顯現出一片瓊樓玉宇的時候,她已經隱隱的猜到了她要被送去的地方。
那裡,是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