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有妻子,他有梅香。
思考了片刻,他輕聲答道:“想她。”既然無法掩飾,那還不如就說了真話,他現在不想欺騙孟芯兒。
她的眸光刹時閃過一抹落寞。
在大廳裡的時候他就喚過香兒了,她也就知道他是在想念梅香。
“是因為雲妃嗎?”她的心思轉得飛快,即使沒有看到,可她的感覺一向靈敏,他的變化就是在雲妃踏入大廳的那一刻開始才有的。
他點點頭,卻剛好觸到她的額際,兩個人的碰在一起時,那還帶著汗濕味道的一觸讓她的身子又是不由自主的一顫,仿佛還在回味著他之前帶給她的一切。
可此刻,一切,又是那麼的讓她不甘。
他還想著梅香,這於他是合情合理的,可她就是忍不住的要心酸。
輕輕的移身,她想要從他的懷裡移開,“將軍,你走吧。”依然還是溫柔,可語氣中卻多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疏淡。
“芯兒,你嫉妒了,是不是?”他卻並不生氣,為了這個才想到的可能而欣喜。
“不是,你彆亂說,我沒有嫉妒,我隻是不想害你。”她走不了,走了,就是一個死。
她什麼都清楚,什麼也都明白。
“芯兒,寒書在將軍府,有他在,你會沒事的,隨我離開吧。”他作勢還要摟緊她,卻讓她更想要遠離他。
情藥解了,他果然就是她的解藥,“將軍,你走吧,就按照太後的約定,你想我的時候就進宮,芯兒會等著你的。”不是哀怨,她隻是認命,這是她的命。
或者,她該死一次,這樣,才能讓他徹底的解脫,才能讓他不製肘於太後。
她有三滴靜水的。
於她,一切皆有可能。
“不,我帶你離開,你應該相信寒書的,沒有他,我的毒不會解,有了他,你的毒也會解的,相信我。”他晃著她的肩膀,不容她離開他。
“將軍,給我幾天的時間讓我想想,現在,你真的該離開了。”這宮裡真的不是個安全的地方,而且,這是飛雲宮。
這飛雲宮,是梅香的宮宇。
“芯兒,我不會放任你自己留在這宮中的,我們一起去求太後。”他說著,就撕扯著那床帳,然後裹緊了她的身體,再是他的。
沒有衣裳。可兩個人卻用這紗帳遮住了自己的身體。
他打橫抱她在懷裡,“芯兒,彆動,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隻管閉上眼睛,什麼也彆看也彆管,我帶你去見太後。”
他不容她反對,他抱著她就跳出了那間廂房的窗子,他謹慎的小心翼翼的從那窗子躍了出去。
他以為那窗外至少會有侍衛伏擊在那裡等著將他生擒,然後被擒了,再被送到龍子虞的麵前,再被龍子虞賜一個色亂後宮的罪名,奪了他將軍的頭銜,也讓他再無法翻身。
可是奇怪的,窗外,沒有一個侍衛,甚至連宮女和太監也沒有。
歐陽永君就這般抱著孟芯兒暢通無阻的走在竹林裡,越走越遠,越走越遠,可看著那竹枝簇簇,他的心卻是在絞痛。
或者雲妃真的就是梅香吧。
但他此刻所能顧及的隻有孟芯兒一個人了。
他無法顧念那麼多,他也無從解釋一個死去的人是如何出現在這宮裡的。
越是看不到那張臉,他越是感覺到了雲妃就是梅香。
“將軍,如果你想她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以後,你想來,隻怕就難了。”孟芯兒適時的提醒他,雖然不情願,可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泄露了他的心事。
他在想梅香,想雲妃。
想那個可能已經死去卻又有可能還活著的女人。
她的話讓他倏然站住,“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說?”
她說,以後,他要再來飛雲宮隻怕就難了。
她的話讓他狐疑。
她的身子一掙,便順著他的手臂輕輕滑落在地上。
她是故意要這般說的,她隻想試試他的心。
可一切,果然如她所想,他即使抱著她在懷,可他心心念念的想著的還是梅香。
輕輕的笑,她仰首望著他,“去找她吧,因為,龍子虞也在飛雲宮。”
這也是她的感覺,她感覺龍子虞一定正與雲妃在一起。
她什麼也不知道,可她的感覺一向就準。
忍著淚意,她勸他回去。
“芯兒,你騙我。”他低吼,他的心已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