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老姑奶進了屋。
雖十年沒來過的,但老姑奶屋內的布置與當年並沒太大的不同。
最大的變化就是曾經擺滿仙家牌位的供桌,此時被一塊紅布遮擋住。紅布十分乾淨,看得出來,這個房間,老姑奶是經常打掃的。
老姑奶停在紅布前,我站在她身前不遠處。
她昂著頭看我,明明是一雙瞎了十年的眼睛,可卻給我一種有一道銳利視線在盯著我的感覺。
我被看的心裡發毛,剛要說話,這時老姑奶突然道,“悠悠,把柳三爺的法身拿出來給我。”
法身?
我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趕忙把手裡的小黑蛇雙手遞向老姑奶。
老姑奶沒有直接伸手接,而是態度恭敬的對小黑蛇道,“三爺,弟子觸碰您的法身,是為了給您看傷,您老勿怪罪。”
告完了罪,老姑奶才伸出雙手,把小黑蛇接過去。
接著,她轉過身,一把扯開紅布,露出當年的供桌。原本滿滿當當的供桌,此時隻剩下了一個孤零零的香爐。
老姑奶抓了一把香灰,鋪到供桌上,然後把滿身是血的小黑蛇小心翼翼的放到香灰上。
然後,神奇的一幕就出現了。
香灰無風自起,裹在了小黑蛇的身上,如上等的金瘡藥一般,小黑蛇的身體頓時就不往外出血了。
見狀,老姑奶鬆了口氣。轉回身,對著我身旁的空氣道,“三爺,弟子先幫您止血,您傷的太重了,要想救您性命,還得要看悠悠的態度。”
看我的態度?
我驚了下。
是要我為柳墨白做什麼嗎?
正想著,老姑奶突然看向我,神色冷下來,“悠悠,老姑奶問你,現在要你開建堂口,從此虔誠供奉柳三爺,幫助柳三爺積攢功德,你可願意?”
因為老姑奶的關係,我對堂口和出馬仙有一些了解。
堂口開起來,仙家和仙姑就成了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老姑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堂口解散那天,她的眼睛莫名其妙的就瞎了。
我隻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安穩平靜,不想承擔這種風險,也不想伺候仙家,更何況這個仙家還是兩次強迫我的柳墨白!想到日後要與他在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我心眼裡都打怵。
我立馬搖頭,拒絕的話剛要說出口時,老姑奶突然歎了口氣,打斷我的話。
她道,“悠悠,柳三爺也是個可憐的人。他原本身份尊貴,是柳家總堂主的胞弟,各族仙家見了他,那都是要恭敬的叫他一句三爺的。
而且他還一心向道,長白山裡修道千年,日夜苦修,從不曾出山,終於功德圓滿,迎來了飛升渡劫之日。
天道不許動物成仙,故此降下天雷,渡過天雷劫九死一生,才能脫胎換骨。如此艱難危險的雷劫,柳三爺都憑一身好本領渡過了。就在三爺褪去蛇皮,飛升化龍之際,森林裡突然起了山火。
火勢凶猛,三爺又剛經曆雷劫和蛻蛇皮,他正在虛弱之時,終是沒能逃脫,喪命在了山火之中。”
所以,柳墨白又是蛇妖,又是鬼!他是一隻死蛇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