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天塌了,王氏哭鬨不止,老王頭也是六神無主,就在他起身要進鎮子上去求王忠舅舅的時候,王麗秀這才不得不說,“爸,媽,舅舅說了這件事情他幫不上忙,你們也彆去求他,他能不被小忠連累就已經是萬幸……他把小忠之前送給他的那些東西儘數上交了,還說他根本不知道那些是賊贓。”
王氏不敢相信,自己弟弟會對兒子落井下石,她勉強掙紮站起來,抓住王麗秀的手說,“走,我親自過去求他,他好歹也是鎮子上有一官半職的,說話肯定比咱們管用,咱們賠錢,賠東西,不能讓小忠坐牢。”
王麗秀卻愣在原地,她還記得早上,舅舅是怎麼把她轟出門的。
臨走,舅舅還說作惡太多,他也保不住王忠,讓他們自求多福,王麗秀當時心就麻了,原本一直以為是王家依仗,現在卻突然抽身不做他們的庇護,這讓人很難接受。
王氏看到王麗秀這樣,心裡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有些心灰意懶,傷心地說,“靠不住,誰都靠不住……”
這麼訥訥自語一會後,突然她像是什麼附體了一樣,笑著說,“對了,還有陸家,這次不是程顏青的大哥找的事情嗎,你回去,求陸今安想辦法求求程顏青的大哥,他是部隊上的,說話肯定管用……”
王麗秀心裡卻像是明鏡似的,她知道,這事不是誰找事的原因,是弟弟王忠做錯了事情,她現在求誰也沒用,隻能認了這個結果,而且,她得為自己打算了。
王麗秀用力抽出手,看著王氏,“媽,您還是儘快縫製厚點的被褥給小忠送過去,裡麵可能條件不是很好,他可能是要受幾年罪……”
“你這個白眼狼!”
王氏抬起手,朝著王麗秀的臉上就狠狠打了一個耳光,王麗秀一路騎了幾十裡路,身上的汗還未褪就被打了,心裡像針紮一樣的,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王氏,“媽,我為小忠的事情從昨天晚上跑到現在,連口飯都沒顧上好好吃,你為什麼打我?”
“我打你,是你儘然不去求陸今安,在這說什麼裡麵遭罪的話……你弟弟他還沒結婚,沒孩子,這麼進去就毀了……”
“那我能怎麼樣呢,是他偷竊,是他入室搶劫……”
王麗秀心間像是裂開了一樣,她突然意識到這麼些年,自己似乎一直都在為這個家服務,連自己的女兒要彩禮也是為了弟弟王忠,隻要稍不如意,父母就罵她是白眼狼,白養她這麼大。
王麗秀淚水朦朧了視線,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似的,王氏狠狠地掐了一下王麗秀,十分刻薄地罵,“你是不是看人家陸家好過了,要蓋四間大瓦房了,所以這麼迫不及待地要護著人家陸家,彆忘記,以前你在人家老陸家做得孽。”
蓋四間大瓦房?
王麗秀根本不知道這事,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弟弟王忠,根本沒想過自己,甚至沒想過這次自己還回不回得了陸家,那個給過她溫暖,卻被她糟蹋得一塌糊塗的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