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夏感覺白羊此時正在動搖自己的心理防線,可白羊明明是自己的幻想。
自己崩潰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他難道真的想在這種混亂之際複活嗎?
“早晚會被人挖出來的……是吧?”白羊又問道,“你把那些沒有臉的人利用之後又殺死,埋葬在小巷的陰暗處……怎麼可能不被人發現呢?這裡到處都是瘋癲的人,你又怎麼猜測他們的行動?”
“你到底是不是在安慰我……?”齊夏皺著眉頭說道,“我難道是因為自己的自私才殺掉那些人的嗎……”
“難道不是嗎……?”白羊俯身貼在齊夏耳邊,“你要告訴我那些人自己想死?”
“那些人……”齊夏頓了頓,“不,你也說了,那些東西不是人。”
“我問的是……那些人在你眼中算不算人?”白羊直起身子,繼續用意味深長地眼神盯著齊夏,“殺掉沒有臉的人,來拯救有臉的人……難道他們該不該被拯救,靠的是有沒有五官嗎?”
“我……”
“到底是誰陪伴你的時間更長啊?”白羊又問,“你怎麼本末倒置了?”
齊夏發現白羊的身形正在逐漸變化,但他並不是變為了實體,而是在周身出現了絲絲猩紅的氣息。
這是濃鬱的「終焉之地」的氣息。
或許眼前的人一直就不是白羊,而是自己壓抑在心底的「終焉之惡」。
他是自己,但又不完全是自己。
為了這條路……自己究竟殺過多少人?
不……還是有漏洞,因為有些人不止是自己殺的,也是白羊殺的。
“白羊……”齊夏沉默幾秒之後,開口說道,“當年你成為「人級遊戲」裁判之後,甚至連燕知春都認不出來了……結果卻在這裡嘲笑我本末倒置。”
白羊聽後輕笑一聲:“燕知春……換做是你的話,你能夠認出來嗎?太多年沒有見到了啊……有多久來著?”
他伸手撫摸著下巴,不由地冒出了一個詞——
「永恒」。
“是啊,已經隔了「永恒」那麼久了……”白羊笑道,“我經曆過「永恒」之後能認出那張臉,算是燕知春給我留下的印象夠深,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記起一個故人……是吧?”
“好一個「永恒」。”齊夏說道,“那「永恒」不是你自己經曆的,連我也經曆過了。”
“這個「永恒」讓我們性情大變,讓白虎成為了老者,讓我們熟知了對抗天龍的戰鬥方法……”白羊又說道,“可那些沒有臉的、陪伴著你的人……在你眼中根本就不算是人,這讓我感覺你很冷漠。”
齊夏感覺自己的大腦逐漸開始混亂。
遠在走廊其他位置的燕知春、楚天秋和秦丁冬也逐漸停下了腳步。
他們感覺眼前的場景似乎正在變化,但這種微妙的變化讓人很難察覺,好在這三人都不是等閒之輩,幾乎是一瞬間感覺出了異樣。
或許隻是某個人的站位發生了變化,又或許是某些人的表情忽然扭轉,但這趟「列車」看起來確實和之前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