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可以再來一場名正言順的約定。”
“名正言順?”天仇嘲諷地笑,“呵,你配用這個詞嗎?”
修內都習慣了天仇的這種囂張,一點不在意,又繼續道:“所以你是不準備管莫甘的死活了?”
天仇靜默片刻,似乎真不在意了:“各人有各人的命。”
“我整個滕海族都已經滅絕了,也不會因為多他一個或少他一個,就能改變整個種族的命運。”
說是這麼說。
但其實修內知道,天仇對自己的族人,特別看重。
他信心最受挫的點,就在於滕海族的滅絕。
甚至,如果整個滕海族真的只剩下他一人,他並沒有生還的喜悅,反而痛苦加倍,覺得親人全部死了,自己還有什麼臉活着。
而滕海族除他以為還有其他人活着,這件事本身,就可以減輕他的痛苦。
不管那人,是他關係最好的侄子莫甘,還是族中其他什麼人。
他都不可能完全不在意。
這也是莫甘被留下來的原因。
修內心中,對於拿捏天仇,是相當自信的。
他並沒有放低姿態,而是輕鬆隨意地把玩手中那張契約捲軸,無所謂道:
“沒問題。”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莫甘的命運,就由我來安排唄。”
“哦對了,這應該是你最後的機會。”
“既然你選擇放棄的話,那說明莫甘確實沒有利用價值。”
“放心,我也不會再拿他和你談什麼無聊的契約了。”
說著,他把玩契約捲軸的動作,非常絲滑地延續到,要將那捲軸撕毀的架勢。
並且動作毫不留戀。
像極了狗血短劇里,給人送錢人不要,於是反手要把錢撕掉的樣子。
而那契約,果然沒來得及撕掉。
天仇終究還是被拿捏了。
他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咬着牙喊道:“等等!”
他還是嘴硬,冷着臉道:
“你倒不妨說說看,你所謂的約定。然後我再考慮考慮,要不要接受。”
修內一點不意外,哼笑了聲:“那麼勉強的話,要不還是算了。”
說著,他又做出撕捲軸的動作。
天仇的目光,就那麼緊緊盯着。
他渾身僵硬,額頭青筋都有些暴起。
但這次,愣是沒出聲喊停!
開玩笑,他確實是被拿捏了,但又不是真傻!
他確實在意莫甘,但他也看得出來,現在,是修內想和他談條件!
對修內來說,莫甘什麼都不是,和他談條件才是大事。
只要他有答應談條件的意思,修內就不可能真的撕掉捲軸。
果然。
這一次博弈,倒是天仇又佔了上風。
修內最終並沒有撕掉捲軸,他自顧自找補道:
“好歹也是一張價值不菲的契約捲軸,就這麼撕了多可惜。”
“行吧,我來和你談談,我們的契約內容。”
“真那麼勉強的話,你大可以拒絕。”
天仇木着一張臉,沒有表情。
修內則又舉着那張捲軸,不緊不慢道:
“首先,這是我們要簽訂的第一張契約捲軸。”
“它的內容,並不涉及你的侄子莫甘。”
“而是要求,你離開秩序之地,去往你滕海族的聖地。”
“而契約另一方的我,乃至於背後的騰蛟族,都不會對你出手。”
“之後,我們再在你的滕海族聖地,商議第二條契約。”
隔空看着這一幕的江異,瞬間意識到——
這是那位尺素大師,不希望他的安排,被他知曉啊!
尺素似乎知道,他能掌握秩序之地全局的事。
所以,這是要讓天仇先離開秩序之地,再去商量其他的事。
其他什麼事呢?
江異推測,或許滕海族聖地,真的藏着什麼秘密,需要天仇本人到場?
又或者,是天仇身上的秘密?
不過天仇也不傻。
他一聽修內這話,直接白了修內一眼:
“你這狗屁契約,能叫契約?”
“確保你騰蛟族不會對我出手?可我天仇如今的仇人,遍布整個萬族!”
“你真想讓我死的話,隨便找個人都能陰我一把!”
“這狗屁契約,除了把我騙出秩序方便被人追殺外,對你騰蛟族有什麼實質性的約束嗎?”
這個時候,天仇的態度明確又堅定。
彷彿絕對不會答應這一看就是要坑他的契約。
他以為修內又要和他博弈,耍手段,賭莫甘在他心中的份量。
然而沒想到的是,修內竟然妥協了!
甚至作出的讓步,讓天仇簡直不敢相信——
“如果現在的你,確實對我沒有一丁點信任的話……”
“那麼契約改成這樣吧——”
“只要你離開秩序之地,並答應前往滕海族聖地去商議第二條契約。”
“那麼,你的生命安全,由尺素大師和整個騰蛟族守護!”
“而在這期間,如果你以自殺以外的任何形式暴斃……”
“那麼,我整個騰蛟族和尺素大師,一起為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