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目光再次重新掃視全場，瞬間一臉懵逼：“那什麼……布圖呢？”
站他旁邊的，是同為職業聯盟的化身大佬，尷尬地回答道：“被你吞了……”
“……”
燭鬼族化身大佬越發懵逼不敢置信：“怎麼可能！我特么……”
他正要怒罵反駁，卻不知想到些什麼，突然臉色變了又變。
最終，那懵逼和不敢置信，變成了一陣驚喜，忙向那位擁有霧蛇化身的聯盟大佬追問道：
“怎麼回事？我又沒有鎖定布圖，他為什麼會被吞？！”
那霧蛇大佬趕忙解釋：“應該是你鎖定的那小子搞的鬼。”
“他之前，不是在天空搞出滕海獸的幻象嗎？”
“那真實效果，連天仇本人都看不出問題！”
“就剛剛，應該也是他，將你那火圈中浮現的身影，換成了布圖的。”
“然後布圖就真的被你吸進黑洞中去了……”
霧蛇大佬說起這個事，還一陣心有餘悸，忍不住感慨道：“當時我們可都以為，布圖遭殃之後，可能還會有其他人遭殃。”
“沒想到……那小子，可能是使用一次幻象消耗太大？他後面居然沒再換其他人頭像，就也被你那黑洞吸進去了。”
那執掌因果界域的燭鬼化身大佬，聽着這樣的說法，好半晌，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最後，不知是想到些什麼，他突然仰天一陣狂笑：“哈哈哈哈！好！好啊！沒想到，居然用這麼簡單的方式，就擺脫了……”
然而，他這陣狂笑聲突然像被按下暫停鍵般，戛然而止。
那臉上的表情，也從狂喜，變作一陣猝不及防的僵硬與驚恐。
那雙古怪的眼睛，瞬間瞪大，紅得彷彿滲着血色。
片刻后，他猛地抬手捂住眼睛，痛苦慘叫。
周遭另外幾位職業聯盟的化身大佬，見狀紛紛驚聲呼喊：“怎麼回事？老大？！你不要緊吧？！”
然而，那燭鬼化身的大佬，痛苦得直接彎腰跪地，甚至以頭搶地，彷彿他腦子裡，進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就這樣，一陣自殘似的折騰過後，那雙紅得滲血的眼睛，終於又化作黑色火球模樣。
片刻后，黑色火球飛出，不久前將布圖和江異吸進去的黑洞，又浮現出來。
“砰”的一聲，那黑洞彷彿是直接炸開了。
而剛剛被黑洞吞進去的江異和布圖，也驟然從炸裂的黑洞中，擺脫出來。
而在黑洞爆裂后，那一對黑色火球，明顯不如之前那般有如實質。
看上去，倒是像十萬年後的燭鬼那般，黑色火焰變得虛弱了不少。
不過至此，那燭鬼化身的大佬，似乎終於不再痛苦。
他臉色一陣慘白，勉強從地上爬起來。
看向江異的目光，是掩飾不住的驚恐，身上也再沒有剛剛那股子囂張警告的氣焰。
而這樣的變故，也是讓在場眾人看向江異的目光，同樣驚懼震撼。
倒是江異自己，跟沒事人兒似的。
他眉梢一挑，給天仇遞了個眼神，又朝那燭鬼化身的聯盟大佬一指，便直接將人收入赤背金童之中。
緊接着，身形一閃，便和天仇一起，消失在了這因果界域的範圍之中。
要知道，這因果界域，可不單單是因果界域。
這其中，可還疊加了禁空領域和大型陣法。
於是，不論是布置此處界域的職業聯盟的大佬，還是被強行“請”過來的軍師聯盟預備成員們，至此才終於意識到——
原來，那位看上去毫不相干的“純路人”，才是一位貨真價實的頂級大佬！
搞不好，還是規則級！
他來到這裡，就跟玩兒似的！
這重重布置的界域，也根本困不住他！
軍師聯盟預備成員們，心中倒只是歆羨不已。
而職業聯盟剩下的幾位大佬，這時才終於意識到問題嚴重，趕忙上報了消息。
當然，這消息里，也包括了備受矚目的天仇的失聯。
而消失在因果界域的天仇和江異，不過眨眼的功夫，便來到了暗黑之塔的頂樓。
天仇對於江異的本事，已經是見慣不怪。
也是因此，見燭鬼化身的大佬對江異出手，他全程都是看戲的心態，壓根不擔心江異會出事。
見江異果然沒事，也是絲毫不覺意外。
相反，相比於因果界域發生的那些小插曲，他更關心的，是這個世界的變化。
這時也是忍不住打探道：
“前輩，這秩序之地的變化，還有那片桑田之土，是和長生族的詛咒有關嗎？”
“我看到聊天頻道和論壇里，已經有不少玩家都在懷疑——這麼離譜的詛咒，恐怕不是我滕海族能種下，也不是我能破除的……”
江異一邊放出赤背金童，一邊挑眉道：“管他們懷不懷疑，反正契約已經簽了，同盟會的這個虧，也已經是吃定了。”
他說得漫不經心，倒是並沒有回答天仇的疑惑。
天仇也不意外，本來他也沒指望前輩會給他答案。
只是，他在桑田之上，見到幾位大佬所經歷的那些事兒，以及尺素的第一道錦囊，和那錦囊中的文明墓碑被桑田給吞了的事，他都一五一十，給江異分享了一遍。
最終有些無奈道：“本來我也只是覺得，那籠罩在文明墓碑周遭的氣息，與桑田之土頗為相似，所以嘗試着將墓碑埋進了土裡……”
“可誰能想到，那桑田之土，居然將那墓碑徹底給吞沒了！”
“我倒是又往下挖了一段，結果又感知到了抹殺規則的存在……”
“我感覺，在那幾位規則級大佬的操作之後，那片桑田之下，便已經是遍布抹殺規則了。”
“等這次秩序考核結束，我便準備再次去那兒，好好感悟抹殺規則。”
“就是不知道，那遺失的文明墓碑，還能不能再找回來……”
江異聽着天仇的回報，心中自有一番思索。
不過……
他思索最多的，卻是天仇所說的，第一道錦囊自動開啟后，裡面一縷黑色帶出的聲音——
看到山時，已在山之外……
看到海時，已在海之外……
這裡的“看到”，應該是指，看清全貌的意思。
在“山”中時，也可以看到山。
在“海”中時，也可以看到海。
但想要看到山海的全貌，確實需要在山海之外。
而緊跟着這個比喻的，是那句——
看到命運時，已在命運之外……
這裡的“看到”，應當也是“看清全貌”的意思。
反過來，想要看清命運的全貌，必然要跳脫命運之外。
所以，曾經的尺素，一直是出世狀態。
直到感應到自己的死期，才選擇入世。
而當他選擇入世，他曾經看清的命運全貌，便轟然坍塌了……
江異突然覺得，尺素的這種狀態，和此前金不離透露給他的，人族傳承者的情況，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