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昭沒再說,她能從沈廷的表情中讀出是景溫辭的車禍不是意外。
她的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顧明珩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你想去看看他嗎?”沈廷握住薑昭冰涼的指尖。
監護室的玻璃窗前,薑昭坐在輪椅上,看見了玻璃窗內渾身布滿繃帶和管子,陷入昏迷的景溫辭。
那樣一個優雅溫和的人,現在卻要依靠儀器維持生命,在痛苦中苟延殘喘,沒有尊嚴。
薑昭的眼眶紅了,心裡說不出的自責。
要是自己不和景溫辭走這麼近,那這一切是不是不會發生。
沈廷站在薑昭的身後,玻璃反射出他模糊不清的五官。
“不是你的錯,彆太自責了,醫生說他現在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了,等過幾天醒來就給轉回普通病房了。”
沈廷的聲音低沉,垂眸看著玻璃前的薑昭。
“顧明珩會付出代價嗎?”淚水還是順著薑昭的眼眶滑落。
沈廷深吸了一口氣,他沒打算告訴薑昭昨天沈臨海半夜親自去警局假釋了顧明珩,將他送進了上京市某家精神病院。
“會的。”
會吧。
薑昭又在醫院住了大半周,沈廷幾乎每天都會來醫院看薑昭,不在的時候就給薑昭發消息告訴她自己在乾嘛。
兩人像是早就在一起,感情一直很好的情侶。
薑昭出院那天,景溫辭醒了。
在宋雅的陪伴下,薑昭去看了景溫辭。
景溫辭剛醒一個小時不到,身體還是很虛弱,但精神狀態很好。
陪護的是他的母親,向清冉。
見有人來,向清冉放下手中給景溫辭喂水的杯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精致妝容下依舊泛青的眼圈顯示著她這幾天有多麼心力憔悴。
向清冉是一個很精致要強的女人。
自從景溫辭的父親十幾年前因病去世後,她被迫從幕後轉到台前,一個人撐起了整個景江集團。
從此沒人見過向清冉的素顏,沒人見過向清冉脆弱崩潰的樣子。
她永遠挺著腰板,像一顆堅韌的鬆柏。
可就在剛剛,薑昭看見了向清雅眼底憂慮和害怕。
“你們聊,我去打點熱水。”
向清雅向兩人點頭示意,拿著水壺出去了。
“好點了嗎?”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薑昭並不意外景溫辭知道自己的事情。
她坐在椅子上,等著景溫辭開口。
景溫辭露出一個溫和但略顯蒼白的笑,“醫生說最危險的那關我已經熬過去了,現在隻用好好休息,等著恢複就好了。”
薑昭輕輕點頭,依舊擔心。
景溫辭抬起沒受傷的手,想揉揉薑昭的頭頂,卻在半空被人攔截。
沈廷捧著一束厄爾瓜多玫瑰出現在景溫辭麵前,他的手被沈廷握住。
景溫辭看著沈廷懷中赤紅的玫瑰,眸光暗下三分,將手從沈廷手中抽了出來。
“喜歡嗎?”
沈廷將玫瑰放在薑昭麵前,抬手將她旁若無人地攬入懷裡。
他在宣誓主權。
“喜歡。”
薑昭垂眸看著沈廷手中的玫瑰,輕聲回答。
赤紅的玫瑰像跳躍的火焰,像沈廷帶著愛欲燃燒的眼睛。
隻是這裡還有旁人,她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她不動聲色地想從沈廷懷裡掙脫出來,沈廷沒給她這個機會,將人又往懷裡勾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