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的下頜線繃直地收緊。
他冷著臉將自己的胳膊從時嫿的手中抽了出來。
“時小姐,請你自重。”
沈廷以前從不會當麵駁時嫿麵子,何況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時嫿的手指僵硬地垂在褲腿邊。
她多少有些難堪。
沈廷自顧自地坐在時嫿早就定好的座位上。
他本能地想從口袋裡掏手機給薑昭發個消息,摸到口袋才想起來下午的時候手機被時嫿泡進了咖啡中被方正送去搶修了。
沈廷微微蹙眉,心中實在煩躁。
他們就坐在薑昭和景溫辭的鄰桌。
這家餐廳中桌子跟桌子間都加了菱形格的隔斷,不是用心去看,很容易忽略鄰桌坐的是誰。
薑昭微微垂著頭,緊盯著自己麵前的餐盤。
她的餘光不曾落在沈廷和時嫿身上。
作為一個正常人類,薑昭無法平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前女友同舊情複燃的情侶似的共進晚餐。
他們的樣子讓薑昭覺得自己才是插足他們感情的第三者。
時嫿靜靜地站在原地,眸光不在沈廷身上,而在薑昭身上。
她從進門起就看見了薑昭和景溫辭。
說實在的時嫿挺意外的。
不過她並沒打算提醒沈廷。
方才那些話是她故意說給薑昭聽的。
同為女人,時嫿最了解薑昭這種上不了台麵的把戲。
[裝什麼清純玉女?還不是背著沈廷約會彆動男人。]
她在心中冷嘲薑昭。
時嫿把薑昭想成了同自己一樣的人。
原本公主脾氣的她被曾經的不要的男人駁了麵子自然要做足腔調的轉身離開,現在時嫿收了這個想法。
她不僅要薑昭惡心,更要讓沈廷難受。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啊!
景溫辭心疼薑昭,不忍心看她在這倍受折磨,伸手輕扣住薑昭的指尖。
“阿昭……”
景溫辭輕聲喚薑昭的名字。
“要不我們先走?”
景溫辭心底期盼著薑昭真能跟自己走。
這樣他多少還能有機會。
薑昭的手指蜷起的力度更大了些,她緩緩掀起眼皮,堅定而又緩慢對景溫辭道:“不用。”景溫辭手下的熱源悄然撤去。
他的下頜微微收緊。
“好。”
景溫辭的手指微微蜷起,有些難堪的緩收了回去。
他們這邊的動作全部落在了時嫿眼裡。
她忍不住冷嗤一聲。
沈廷懨懨的掀起了眼皮,冷眼瞧著她問:“笑什麼?”
他一心想結束這個飯局,所以從上了菜開始就一直低著頭專心吃飯。
時嫿收了冷笑。
“沒什麼?”
她很親熱地用手抓住沈廷的手背,“阿廷,今天的飯菜還合口味嗎?我記得你以前最愛吃的就是這些。”
時嫿的聲音不算小,正巧能落在薑昭的耳朵裡。
她渾身微涼。
沈廷的眉頭蹙了蹙,眸光淡淡地從時嫿扣住自己手背的手上掃過。
他隻吐了兩個字。
“拿開。”
沈廷的眼神冷極了,像是從地獄幽冥中而來。
時嫿的身體猛然一抖,尷尬地收回了手臂,縮了縮脖子,故作輕鬆道:“阿廷,你有沒有覺得店裡的暖氣開得真冷。”
沈廷不賣她麵子,淡淡回答,“是嗎?那你記得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