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怎麼能這麼說,鳴哥兒興許還有救呢,你就和大姐夫他們去請好的大夫來,鳴哥兒是個好孩子,明年一定能過童生試,你信我,他真的能考上。”江二姐淚眼婆娑,纖弱的模樣我見猶憐。
“你少來這套,我算是看透了,說什麼我都不會信了。”二姐夫撇開眼不去看妻子的臉。
這時三姐夫也發話了,“鳴哥兒長歪了,不學好,儘學不正經的,要我說走了也好,好幾次我看到他跟幾個姐姐要銀子,給少了就拳打腳踢,改不好了沒救了。”
“上回鳴哥兒跟我要半錢銀子,我身上隻有一百文,他嫌少,罵我沒用,還踹了我一腳,你們姐妹幾個也彆用和離來威脅誰了,彆逼我們休妻。”四姐夫顯然被那一腳踢傷了,休妻都說出來了。
宋一鳴閉著眼睛都沒臉睜開,心裡重重歎了口氣,原主六歲蒙學,讀了將近十年書,江家家底薄,可沒錢供他考科舉,頂多能讓他進私塾讀兩年書認認字。
這些年他吃穿和讀書的花銷全靠姐姐們補貼,楊氏和江父都長得不錯,生的女兒更是一個賽一個漂亮,人又機靈,上麵四個閨女都順利嫁出去。
嫁的都是家境還不錯的人家,大姐夫是屠戶,二姐夫早先是走街串巷的賣貨郎,但他腦子活泛,賺了錢在鎮上開了個雜貨鋪,咳,受原主拖累,現在雜貨鋪快開不下去了。
三姐夫是獨子,家裡有三十畝地,四姐夫是木匠。
原本四個姐夫家裡生活水平都不錯,直到他們分彆娶了江家四姐妹,被貌美如花嘴又甜的媳婦pua,傻呼呼地拿錢供小舅子考科舉。
把家底掏空了才醒過神來,小舅子學業一塌糊塗,吃喝玩樂卻樣樣行,壓根就不是讀書的料。
不過後來又被自家婆娘哄著說鳴哥兒會改,改了就能考上。
現在人死了,幾個姐夫也算明白了,他們就是大冤種,為小舅子鋪路賣力氣的牛馬,想等他關照家裡,白日做夢。
“嚴木生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你敢休妻,好好好,膽肥了,都敢休我了,我不活了,不對,我死也要拉著你一起。”江家的女兒都不是省油的燈,江四妞撲在嚴木生身上又撕又扯,恨不得活吞了他。
江二妞江三妞也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家男人,隻要他們敢說休妻,就和他們同歸於儘。
“行了,彆吵了,”江一鳴裝不下去了,從門板上坐起來,不顧額頭傳來的疼痛,出聲製止鬨劇,“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你們消停消停,我還沒死呢。”
“我嘞個娘江老八詐屍了。”隔壁過來看熱鬨的王婆子尖叫一聲便嚇暈過去。
“江老八活著時是個禍害,死了也要跳起來嚇人,果真不是好東西,大家快跑。”江一鳴平日裡一有機會就調戲村裡的小姑娘,全村人都煩他,村長都在考慮是否把他除族。
眨眼間看熱鬨的人作鳥獸散。
江一鳴吐出一口鬱氣,站起身看向姐姐姐夫們。
姐夫們齊齊後退兩步,瞪大眼一臉驚悚,“這,你到底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