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
蘇景昭來不及震驚就見她轉身往外走,絲毫沒有留戀。
她、怎麼沒哭?
從前蘇景昭有個頭疼腦熱,蘇瀲晴都親自守著。現在他被關了一日一夜,渾身又臟又臭,她一定會心疼死的。
怎麼就走了!
牢裡的同窗見這情形嘲諷道,“蘇兄,你這表妹,哦不,應該是你的妻子,好像跟傳說的不一樣。”
“說是來探監,又不帶吃食,也不帶換洗衣物,既沒心疼你受苦,更沒有安撫你兩句。”
“嘖嘖,怕不是覺得你出不去了,打算跟彆人好吧。”
幾人毫不留情大笑出聲,蘇景昭唇線緊抿,死死抓著鐵欄杆。
蘇瀲晴出來後,把蘇瑞讓她賄賂獄卒的幾百銀票全給了孫千戶。
孫千戶合不攏嘴,“少夫人放心,蘇老爺的意思在下明白。那麼多學子,一日審四五個,審到後頭都是一身血,誰還分得清是誰。”
“不會讓蘇少爺吃苦的。”
蘇瀲晴卻道,“千戶大人誤會。舅舅的意思是,表哥涉嫌舞弊,多半是平日交友不慎,此事剛好讓他吃點苦收斂收斂,不然往後還不知鬨出什麼醜事來。”
“您不必格外照顧表哥,該怎樣就怎樣,現在吃點苦總好過日後犯大錯。”
孫千戶看著手裡的銀票,再看蘇瀲晴義正言辭的表情,最後眼角抽了抽,“蘇、蘇老爺還真是教導有方。”
“那就拜托千戶大人了。”蘇瀲晴莞爾一笑,溫柔地像甜酒。
孫千戶魂兒都快被勾走了,他舔了舔嘴唇,把銀票一塞,豈料剛一轉身,額頭抵上冰冷的劍鞘,下一秒,江晏舟一身大紅蟒袍站在壁燈下,光暈籠下來,將他冷峻的麵容襯得瑰麗又充滿危險。
孫千戶魂兒都飛了,撲通一跪,帶著哭腔,“首輔大人饒命!”
孫千戶欲哭無淚,江首輔怎麼這會兒過來了?人贓並獲四個字讓他連狡辯的資格都沒有。
長寧的劍鞘抬起他下巴,“這麼多銀子,夠孫千戶下輩子花了吧。”
“大人明鑒,屬下雖拿了銀子,卻沒有做徇私的事兒!”
江晏舟拍了拍袖子上的一點灰,“本官也不會沒證據就動你,放心,等你死的時候保管罪狀上一件都不少。”
孫千戶到死都沒明白,就因為蘇瀲晴對他笑了一下,堂堂首輔大人親自立了他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