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舟淡淡道,“就說北麵來的商隊居心叵測,在廟裡跟和尚起了衝突,蘇小姐讓人報的官。”
這樣一來,蘇瀲晴出城追人的事就有了解釋,還能算立一功。
長寧又把人參的事告訴他,江晏舟眼皮一動,嘉陽公主?
再一想她這幾次總是掐著時間在宮門口等自己···
“先壓著,不要打草驚蛇。”
*
馬車上,江晏舟親自給蘇瀲晴喂了解藥,又讓人弄了個湯婆子給她暖手。
她裹著首輔大人緋紅的官服,低著頭不敢說話。
江晏舟拿出那支小米珠發簪,擦乾淨上頭的灰,小心翼翼給她彆在發間,一如平日在私宅閒聊般,“他和你談生意是假,但他在北麵的玉石坑礦是真,你想從北麵進原料做玉飾,應該不成問題。”
蘇瀲晴聞言,眼眶泛紅,心中湧過一股暖流。
本以他會生氣自己不辭而彆,傻乎乎被人引出城,還差點連累平安丟了命。
而且他剛才回來時滿身的冷氣殺意,可一開口竟沒有半點埋怨。
江晏舟沒發現她的異樣,又耐心解釋,“他在京城犯了事,名下資產都要充公,你若是看得上那兒的料子,可以直接買下整個礦,不過中間的流程不能馬虎,需要些···”
說到一半,終於發現她肩膀瑟瑟抖動,淚珠子吧嗒落在他手背上,燙得江晏舟神色一緊。
“臉上疼?”
“還是哪裡不舒服?”
這一問,蘇瀲晴越發控製不住,把臉埋在手心裡,狼狽地哭了起來。
從來沒有誰對她這麼寬容。
這一哭,江晏舟眉頭鎖得更緊了,也不敢碰她,隻是著急,“哪裡疼,你倒是告訴我。”
蘇瀲晴鼻尖哭得通紅,跟個小兔子似的,心裡的恐懼壓抑發泄完後,便更覺丟人。
“有、有一點。”
“隻是一點?”江晏舟不信。
蘇瀲晴抿唇,收斂好情緒,“還、後怕。”
江晏舟頓了頓,坐直身子,“本官疏忽了來京的商隊,是本官的錯。”
蘇瀲晴濕漉漉的眼睫一顫,心中湧動著萬千思緒,對上他愧疚的目光,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是我自作主張,識人不明。”蘇瀲晴恨自己這話說得晚,怎麼能讓首輔大人先說錯了!
江晏舟眸光閃了閃,“事情沒查清前,你還是先住在錦雲巷比較安全。”
蘇瀲晴沒反駁。
後半程路,首輔大人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