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讓大夫在外間候著。”
一連串命令下達,江晏舟準備踹門的腳突然收了點力氣,用足尖把門踢開。
把人放在軟榻上,罩在蘇瀲晴身上的官服被壓住一角,露出裡頭破碎的杏黃紗衣,隱約看到了白皙光滑的鎖骨。
江晏舟眸色一沉,猝然背轉過身,輕咳一聲,“沐浴時讓丫頭幫你看看身上有沒有其他傷。”
“再喝一碗驅寒的湯水,好好休息。”
蘇瀲晴慌張攏好官服,耳根和臉頰紅得燙人,“多謝大人。”
一碗熱薑湯下喉,縮在溫暖的被窩裡她才相信自己真的安全了,還不忘讓清洛把首輔大人的官服整理好送過去,彆耽擱了明兒上朝。
清洛送去書房交給長寧,江晏舟正在聽侍衛彙報,見長寧叫了侍女過來熏衣服,開口打斷,“不必熏,熨一下就行。”
長寧有些意外,再一想是蘇小姐披過,就釋然了,叮囑侍婢,“你們把手都洗乾淨,衣服上也不許有任何香粉。”
果然,衣服送過來,上頭還有蘇瀲晴身上清新的木質香,江晏舟很是滿意。
蘇瀲晴一閉眼仿佛又置身那間黑暗的小屋,封老板赤裸著身子壓過來,她拚了命的掙紮喊叫,猝然驚醒,渾身淌著冷汗。
“小姐!”
清洛撥開帳子進來,心疼地給她擦汗披衣,“沒事了沒事了!這是首輔大人的宅子,沒人能傷害您。”
蘇瀲晴閉了閉眼,長噓一口氣,“什麼時辰了。”
“快到午時了。”
什麼?
蘇瀲晴撩開月影紗,光線果真晃眼,“我怎麼睡了這麼久。”
清洛伺候她起身,“昨兒的驅寒湯加了安神的藥,大人就怕您睡不著,休息不好,特意讓大夫配的。”
“小姐,昨兒嚇死奴婢了。要不是大人去的及時,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您往後再談生意,一定要小心些。”
蘇瀲晴也懊惱,可後悔也沒用。
封老板綁了她,直接就是脫衣服欲行不軌,如此處心積慮的設計竟是為了讓她遭人玷汙?
是蘇瑞恨她不肯放蘇景雲一把?不對,她還頂著蘇景昭妻子的頭銜,蘇瑞就算恨死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兒子添個把柄。
更何況,她是首輔大人的新寵,蘇瑞沒那麼大本事挑釁江晏舟。
既不是蘇家,那又是誰?
蘇瀲晴沒有思路,也吃不下飯。
正煩心呢,又隱約聽到蘇景昭的聲音,“怎麼回事?”
侍衛麵露難色,“蘇少又來門前折騰,說、要帶您回家。”
蘇瀲晴蹙眉,必是又喝了酒,在這兒大喊大叫的總歸不好,她已經給江晏舟添了不少麻煩了。
“我去見他。”
蘇景昭沒想到她會出來。
而且,她看起來有些慵懶疲憊,眼下隱約有烏青,發髻也隻用一根暗紅色絲帶束在腦後,粉黛未施,看上去有種鬆弛的美。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蘇瀲晴,放鬆,隨意,可偏偏腦海裡都是從前她滿眼裝著自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