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瀲晴端著茶盞的手指微微蜷縮,一眨不眨看著江晏舟,不想讓他再說下去,便道,“總歸都是過往了。”
江晏舟抿了口半涼的茶,從她身上落下的目光像剛融化的冰水,又清又亮,“很快他們就有新故事可說了。”
蘇瀲晴沒明白,但也不好問。
說書先生逃過一劫,渾身淌汗,還是被侍衛攙著才出了門。
蘇瀲晴倒擔心禦史台參他的事,而且方才宮裡就傳旨讓他過去,可江晏舟慢悠悠吃了粥,又陪自己聽了大半天故事,依然沒有要進宮的意思。
“你如今和蘇家斷了關係,往後有什麼打算?”江晏舟慵懶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撥弄著旁邊一盆金絲菊,眼眸低垂如廟裡的菩薩。
蘇瀲晴上次辭彆沒見著他,也沒機會細說,此時便直言,“已經讓周叔幫著選了一處院子,伺候的丫頭婆子也都定下了,過兩日就能搬進去。”
一絲菊花落在江晏舟掌心,害他動作一頓,“挺快的。”
就和她今日甩給蘇景昭的賬本一樣,必定是一早就準備妥了。
蘇瀲晴道,“總是叨擾大人,心裡過意不去。”
這話終於說出來了,她心口壓著的石頭一鬆,可並沒有預料中的輕快。
江晏舟沒說什麼,兩指碾著菊花絲把玩了一會兒,“封老板玉礦裡的料子已經在路上,約莫還有五六日能到。”
“東西是瞞著人拿回來的,手續還沒辦好。”
“你新置辦的宅子···下人未必謹慎。不如再住兩日,看看料子合不合你心意。”
蘇瀲晴知道他幫著自己處理玉礦的事,但畢竟不是小事,她不好問,也沒真的放在心上。聞言,心下雖喜,卻又忍不住蹙眉,“大人此刻再被抓著把柄更麻煩。”
江晏舟側首看過來,眸光微亮,“擔心本官?”
蘇瀲晴點頭。
江晏舟把掉落的菊絲放回花簇中,柔聲道,“本官相信蘇小姐。”
蘇瀲晴微微一愣,心上忽的一熱。
他的意思是隻要自己不出賣他,就不會有人發現。
她下意識道,“我自不會背叛大人!”
江晏舟眼裡浮起笑,“本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