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未定，蘇瀲晴在那人懷裡大口大口喘息，待意識到並非是熟悉的沉水香，大腦才轟得一下清醒過來。
彼時，頭頂已響起男子溫潤清爽的聲音，“姑娘可有受傷？”
是一張神儀明秀，朗目疏眉的麵容，清俊中帶著一絲貴氣，卻又不似紈絝子浮誇。
應當是個讀書人。
卻也不似蘇景昭那般以讀書為貴，中了進士，得了官職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好像所有人都該仰望他。
這人的書生氣藏在骨子裡。
蘇瀲晴呼吸微凝，想與他拉開些距離，才發現自己已經抵著牆壁，無處可退，“無事。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她臉色因為方才的緊張有些發白，但眼眸很亮，常雲川一對上她的眼睛，便想到書中所言“若披煙霞，如對珠玉”。
“公子可有被誤傷？”蘇瀲晴見他久未回答，又問了一句。
常雲川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盯著一個姑娘出了神，當下耳根發紅，趕緊退後幾步，“沒有。”
蘇瀲晴微微寬了心，還好沒連累彆人。
常雲川看了被平安打昏的蘇景雲，俊顏微沉，“光天化日，當街行凶。來人，報官！”
等官府過來的空檔，蘇瀲晴把人請到成衣鋪，見他袖子蹭了牆上的灰，而且那石頭必是碰到了他，不然衣服上怎麼沾了血跡。
她心中愧疚，“常公子若是不嫌棄，讓小二量一下尺寸。店裡新到一批天藍色的料子，我做一身新的補償您。”
常雲川不常在市集走動，得知她是這間鋪子的主人還頗為訝異。
“姑娘不必破費，一件衣裳而已，不用放在心上。”他啜了口茶，隻覺入喉清甜醇烈。
蘇瀲晴不喜歡欠人情，“公子與我有救命之恩，這點小事應該的。”
常雲川見她神色誠懇，若自己執意不要，隻怕她會不高興。
他也沒發覺自己為什麼要在意人家高不高興。
“那就麻煩姑娘了。”
“這茶···”他還想多問一句，京兆尹來了人，捕快隔著人群一眼就認出他，急匆匆上來行禮。
“卑職來遲，請常大人恕罪！”
此言一出，蘇瀲晴笑容短暫一凝，這樣年輕的公子竟已在朝為官？
而且看捕快那畢恭畢敬的模樣，官職隻高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