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蘇小姐還在城裡。”
這一點，江晏舟早該想到。
他心裡燒騰著怒火，逼自己冷靜下來，思忖片刻，“進宮，去小棲園。”
小棲園。
嘉陽公主穿著一身嫩粉羅裙，梳著簡單的流雲髻，沒了那些金釵翡翠的加持，她看起來正是這個年紀的純粹。
沒人敢阻攔江晏舟，他進來第一句便是，“我說過，不準動我的人。”
嘉陽盼著他來，可來了卻隻有怒氣衝衝的質問。
她慢悠悠轉身，“我第一次在禦膳房碰到你就是這身打扮，你還記得嗎？”
“那時我餓的厲害，半夜去找吃的，一頭撞進了你懷裡。”
那個時候，江晏舟還是大督公身邊的小太監，穿一身水藍色長衫，白淨的臉消瘦精致，像經年不見日光的那種病態白。
但是好看極了。
她從沒見過那樣標誌的小太監，隻是給人感覺有點冷。可那點冷也不及現在他看過來的眼神，恨不得撕碎她。
江晏舟聽她提及過往，沒有絲毫動容，咬牙再問，“我的人呢？”
“公主知道我的手段，我不想與公主走到最難堪的那一步。”
無論聲音還是神色，都宛如鋒銳刀劍一般的冷。
嘉陽苦笑，“這麼多年，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江晏舟漆黑的眸子裡倒映出遮天蔽日的黑氣，“大周對下官有心意的人多了去了，難道下官還要一個一個回應？”
嘉陽心如刀絞，這話比單純拒絕她還更殘忍。
她一度以為江晏舟對自己已經夠狠的了，可每次他都能拿著新的刀子來捅她。
她這麼久的精心打扮，這麼期待的相見，被這句話映托的實在好笑。
“那為何是蘇瀲晴？她憑什麼就能得到你的照拂和喜歡！”
“她憑什麼！”
嘉陽歇斯底裡，終於暴露了本來麵目。
江晏舟勾起一抹譏誚的笑，神色越發薄涼，“你、不配知道。”
“江晏舟！”嘉陽要瘋了，目眥欲裂，“你可以不喜歡我，可你為什麼要踐踏我對你的感情！”
“我什麼都沒有，連這份公主的尊榮都是你施舍的。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那麼巧救了皇兄，也不會穩坐這十多年公主的寶座。”
“江晏舟，我就隻有這麼一點乾淨的、完全的喜歡，雙手捧著，踮起腳送到你麵前，你為什麼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