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蘇瀲晴喝了兩杯熱茶，臉色才好了些。
常雲川靜靜看著她，既欣喜有緣遇見她，又遺憾她終歸是要走，不能一直陪著自己。
可即便隻是一瞬間，他也滿足。
常雲川讓書童買了些點心回來，一直噓寒問暖，可蘇瀲晴心不在焉看著外頭。
“蘇小姐若是著急，我去和紹棠兄說一聲先給你寫。”
蘇瀲晴回神，“不急。”
她捏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等他不忙了再說。”
“不知張大人在何處下榻？驛站？”
常雲川道，“張家在京城有個舊宅子，紹棠兄文采出眾，可惜不愛與人打交道，便沒有參加科舉，如今在江南自己開私塾，不知過的多悠閒。”
蘇瀲晴疏離一笑，“張大人在江南功勳卓著，沒想到卻有個淡泊名利的兒子。”
“蘇小姐認得張巡撫？”
“我從前在陵川，陵川水多，張大人那會兒還是知縣，年年治水，又是勞心又是費力的，可水患還是每年都有。”
“我小的時候，江南每年都跟朝廷要賑災糧。”
可真正到災民口袋裡的卻是給家畜吃的糟糠。
多年來，張敬官位沒升，卻富得流油。直到母親去世，她跟著蘇瑞到了京城，半年後張敬就升官了，蘇瑞還特意準備了賀禮送回江南。
她這話說的巧妙，但常雲川聽出來的，張敬愛做麵子上的功夫，他也聽父親說過。
但張敬是張敬，紹棠兄是紹棠兄。
“我看他今日到天黑也寫不完。”常雲川擔心天色太晚，她回去的路不好走，“已經寫了好幾日，估摸著明後天就沒什麼人了。”
“不如等他有時間，我約他出來，蘇小姐想寫什麼對子告知與我，我讓紹棠兄寫好，再差人給你送去。”
蘇瀲晴卻說，“改日我備些禮品給張公子，總不好白讓人家提筆，給銀子又顯俗套。”
常雲川眸光深深地看著她，她總是這樣心思細膩，與誰相處都叫人有種如沐春風的舒適。
難怪江晏舟那麼喜歡她。
常雲川一想到自己這輩子恐怕沒機會和她再有進展，活碰亂跳的心就總會一次次體會枯竭的無望。
兩人說好時間，蘇瀲晴便與常雲川告彆，臨上轎子又問道，“常大人可知張公子喜歡些什麼？”
常雲川笑了笑，“他不執著品相，全看眼緣。”
蘇瀲晴皺了皺眉，“這倒難辦了。”
常雲川想到什麼，“紹棠兄有舊疾，受了寒少不得要頭痛，晚上睡不好。我請了太醫給他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