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長寧在外頭瞪大了眼睛看自家大人和蘇小姐腦袋挨著腦袋商量選什麼花色。
定了尺寸和花樣，江晏舟道，“陛下已經答應為你我賜婚。眼下各地官員都到了京城，臘八宴上，陛下就會下旨。”
“婚期定在臘月二十八。”他說完才問，“是不是倉促了些？”
蘇瀲晴心想何止是倉促。
但為大局著想，又是假成親，便也沒那麼多講究。
“是得加快做嫁衣的速度。”
江晏舟抓起她的手，輕輕吻了她的手指，“辛苦你了。”
“過了臘八，聘書和聘禮就給你送去。”
“還有嫁妝也給你準備了。你這些鋪子就還是寫你娘的名字。”
蘇瀲晴眼眶發熱，顫聲道，“我、我母親給我備了嫁妝的，雖不算多，可也不能讓大人準備嫁妝。”
“沒有這個道理的。”
蘇瀲晴心裡澀澀發痛，她又要出嫁了，雖然是假的，可江大人對她很好。
而她竟沒有高堂在世。
這諾大的世間，她就跟飄搖的草一般孤孤單單，有一瞬間她心想這次要不是假的就好了。
江晏舟的下巴輕輕放在她頭頂，“本官也能算你的家人，給你添一份嫁妝是應該的。”
家人怎麼還能算？
蘇瀲晴驀地想起那個紅漆盒子和小兔子花燈，某個念頭驟然浮起。
卻聽他又道，“家父和林儒林大人有過命的交情，當初你和你娘出京的條子還是我父親讓人從內閣批下來的。”
“若不是錦衣衛去的太快，家父還能多護送你們一程。”
蘇瀲晴訝然，關於父親的事，母親很少提起，她隻知道林儒是江太傅的人。
江晏舟微微歎了一聲，“瀲晴，本官欠你。”
蘇瀲晴眼睛有些模糊，急忙搖頭，“父輩的交情是父輩的，大人走到今天也不容易，你我本來不虧不欠。”
“若不是大人幫我，我現在還不知被蘇瑞和蘇景昭弄成什麼樣子呢。”
話沒說完，江晏舟吻上她光潔的額頭。
蘇瀲晴也不知怎麼，噙著的眼淚猝然落到手背上。
“本官欠你，欠你很多。”
江晏舟有些哽咽，溫柔的幾個字險些讓蘇瀲晴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