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舟挑眉,邊往台階下走邊假意思索了片刻,“恕本官記性不好,張大人的女兒是···”
張敬手心微微出了汗,“前兩日小女紹婷在蘇姑娘的鋪子裡險些弄壞了給皇後娘娘的賀禮···”
“哦,那是張大人的女兒啊。”
江晏舟慵懶的聲調仿佛一盆火架在張敬頭頂,讓他有種隨時可能丟掉性命的恐懼。
“下官慚愧。紹婷平日是頑劣了些,這次是受李家小姐誤導才做了錯事,她並沒有害蘇姑娘的心。”
江晏舟神色冰冷,“既沒有害人之心,張大人緊張什麼?”
“下官、下官···”張敬答不上來。
江晏舟已經上了轎子,轎簾放下的瞬間,鋒利的目光落在張敬驚慌不安的眼底,他兩腿開始打顫。
“若是皇後娘娘的帕子有閃失,今日被問罪的就是本官的女人。”
“張紹婷是受人指使還是自己用心險惡,本官都不管,總之她想打本官的人是事實。”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京城走了個李尚書,又成了張大人的地盤了。”
張敬撲通一跪,渾身打顫,“下官不敢。”
“你是不敢,但你女兒敢。”
江晏舟嘲諷著丟下兩句話就命人起轎,再不給張敬開口機會。
這下可好,見到了首輔比沒見到還更絕望。
張敬是被下人攙著回府的。
“父親,您怎麼了?”張紹棠見狀,立刻讓人去端參茶。
張敬歎道,“不成了,今年又不成了。”
“好不容易打點好內閣,今兒朝上根本沒提我在江南的功績。”張敬又恨又氣,又無奈。
張紹棠皺眉,“首輔大人一直沒發作,果然在父親最在意的事上做了手段。”
張敬想到江晏舟那些話,臉色更差了,“怕是還沒有完呢。”
“張家這回真的要完了。”
眼看父親多年籌謀要毀於一旦,張紹棠抿唇,“這樣吧,常侍讀和蘇小姐有些交情,我托他請蘇小姐出來見一麵,讓紹婷好好給人家賠罪道歉。”
“解鈴還須係鈴人。”
張敬撫額,倒是個辦法。
“陛下今日為他們賜婚了,你要見就早些安排,等她成了首輔夫人,想見都見不到了。”
任是張紹棠再淡定,聽到賜婚兩個字也目瞪口呆。
首輔大人真要娶蘇瀲晴?那不是自甘墮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