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先生有故事。”
傅子墨皮笑肉不笑地說。
雖說要哄著這位先生不能讓他生氣,可是如今轉念一想,既然黎景芝對他有那麼多的恩情,傅子墨就不必這麼束手束腳的了。
畢竟他堂堂二皇子殿下,雖說平日裡麵是能屈能伸的性格,可是如此在一個鄉野的大夫麵前自掉身份,還是有些說不過去。
若是以後傳到了京城裡麵,還不知道要落什麼口舌。
“你這黃口小兒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還來管我的事情做什麼!”
那大夫雖說一開始態度也不算是很好,可是在傅子墨提起了方才那句話之後就連語氣都變得凶了起來。
傅子墨挑了挑眉頭,玩味的勾起了嘴角,然而這樣一個動作更加讓大夫生氣。
“你笑什麼笑!你知不知道她的命現在掌握在我手裡!”
“我知道啊。”傅子墨又慫了慫肩,“可是我自然也知道像是您這樣醫德高尚的大夫自然不會草菅人命的,不是嗎?”
那大夫被他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生氣的,甩了袖子冷哼一聲:“也就會跟我耍這些小心思!”
“不敢不敢。”
傅子墨隻要沒有了顧慮,說話做事都將那大夫給氣的吹胡子瞪眼,可是那大夫雖然一直在威脅傅子墨,卻並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很過分的事情。
反倒對於黎景芝的照顧十分的貼切,已經是黃昏之年,可是卻還是立刻下山抓藥材了,不出半日的功夫,又送了上來。
“多謝先生了。”
雖說傅子墨此時還是那樣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可是這個時候表情卻更加的認真了一些。
嘴角雖然是勾起來的,可是眉頭卻深深地皺著。
他心中知道是承了彆人的恩情,卻又不好意思說一些感謝的話,隻能這樣含糊過去。不過好在那大夫也是這樣的性格,倒是沒有特彆的在意。
“辛苦不辛苦的我倒是不管,隻要這小丫頭能夠沒事就好。”
“全都倚仗先生了。”
傅子墨微微低下了身子。
那大夫卻是一下子有些不自在了,翻了一個白眼背過身去,咕囔著說,“要你給我來這些虛的,隻要到時候你不忘了我這個小老兒現在對你的好就行了!”
傅子墨笑得更燦爛了:“如此大恩,自然是忘不了的。”
那大夫又交代了兩句,便提著藥箱下山了。
暮色漸漸的籠罩了半邊天空,傅子墨看著那大夫的背影,回頭看著夕陽中的這一間山上的小小茅草屋,眼神變得晦暗不明。
如今黎景芝正躺在床上,夕陽通過窗戶打在她的臉上,將她的輪廓輕輕地勾勒出來,像是描上了一層金邊。
原本秀麗的麵容此刻顯得寧靜又端莊,讓傅子墨有些移不開眼。
一想到麵前的人,有可能永遠的躺在床上,這輩子都不會再起來與他一同遊曆天下,與他嬉笑打鬨,或者是爭吵。
傅子墨心中疼痛萬分,看著窗外自然中有些絢麗的景色,忽然心中生出了一些敬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