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更讓周輕羽感到吃驚的是,明明冷血侯垂垂老矣。
他才是最需要此靈光的。
為何不自己用?
“若有五十載歲月,你可以重頭再來?”
“為何送我?”
周輕羽問道。
冷血侯背著手,望向浩渺天地。
氣度豪邁,仿佛回到了當年統帥萬軍時,雄姿勃發。
隻是,最終他又低下了頭。
發出了一聲悲涼的歎息。
“稱王又如何?”
“二十載歲月,妻兒遠逝,故人凋零。”
“稱王給誰看?”
“霸業又與誰人說?”
他神情間,充滿了落寞之色。
周輕羽沉默不言。
冷血侯,真老了。
人老。
心更老。
“少年郎,人生漫長,修道並非我們終點。”
“旅途相伴的人才是。”
“莫要學我,隻顧向前,再回頭時已是孤家寡人。”
“萬家燈火,不及家人一言暖心。”
“大世璀璨,不如紅顏一笑燦爛。”
冷血侯慈祥笑著,向周輕羽做人生裡最後的叮囑。
謝秋水目光閃動。
顯然感同身受。
南宮雲、歐陽軒、陳玄光,也心有所悟。
便是周輕羽,都感觸頗深。
他雙掌合十,鞠了一躬:“晚輩,受教。”
冷血侯緩緩抬起兩根手指,點在了眉心的金色烙印上。
嗤啦——
他兩指一扯,便將烙印撕了下來。
烙印,既是他們身份的證明,更是限製他們人身自由的禁製。
一旦撕扯,便會自爆而亡。
隻聽冷血侯胸口輕微爆鳴。
他便嘴角溢血。
“他日有機會,代我去一趟大乾冷府。”
“若我妻兒靈位還在。”
“便將我的靈位與他們擺在一處吧。”
“這烙印,便算是謝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