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花燈的地方雖然同樣人來人往,但是一來這樣的小攤子很多,二來大家也都是買完就走,所以雖然一直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倒是並不擁擠。
孟昭鬆了口氣,在小攤上停留了一下,一眼就相中了一盞畫著芝蘭玉樹的河燈。老實說,街邊小攤販的畫工其實上不得台麵,那芝蘭玉樹彆說傳神了,根本連神都沒有幾分,但是勝在配色頗有幾分功力,清雅的淡藍色搭配上清冷的圖案,在夜晚交錯的光線照耀下,彆有一番美感。
“喜歡這樣的?”謝殷鶴拿過孟昭手裡的花燈看了一眼,笑了笑。
“小公子很有眼光啊,這個顏色的花燈是我這裡今晚賣的最好的一種類型了,好多公子小姐都很喜歡呢。”小攤販突然插嘴。
“是嗎?”孟昭撇撇嘴,突然之間就覺得手裡的花燈沒那麼好看了,“那豈不是很多人都有一模一樣的?”
她從小就有一個毛病,那就是不是獨一無二的便不喜歡,就算不可能每一樣都獨一無二,那也不能是大眾的貨色。
這原本其實也不過是小攤販招攬客人的一種常規手段,意在誇讚孟昭的眼光好,隻是沒想到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不由得有些懊惱。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是沒辦法收回的。老板有些乾巴巴的道:“那……那您還可以看看彆的嘛,這麼多種類,總有比較特彆的。”
孟昭放下花燈,開始重新在形形色色的花燈中尋找自己心儀的另一盞,隻是環顧一周,卻發現那一盞已經入了眼裡,再也沒有其餘的能夠代替。
謝殷鶴看出來孟昭的失望,微微打量了一眼小攤上擺著的花燈,看中了一盞擺在角落的,明顯無人問津的花燈。
他默默的將它拿起來遞給孟昭,“我覺得這個還不錯。”
孟昭定睛一看,隻覺得一團黑漆漆,不由得有些囧,“你從哪裡覺得這個還不錯的?”
雖然因為花燈會的原因,到處都掛著明亮的燈籠,所以這邊的光線並不算昏暗,這花燈雖然黑漆漆的,細看卻還是有些銀色閃過,要說彆致,倒也確實挺彆致。隻是花燈是要到河裡去放的,那邊可沒有這麼多的燈籠,沒有照明,這花燈有不也等於沒有?看都看不見,放它的意義何在?
謝殷鶴拿著那個黑色的花燈在手上轉了一圈,細細的看著上麵銀色的顏料自信道:“你都還沒有拿過去放,怎麼就知道它不好看?”
“這個還用試嗎?”孟昭撇嘴,“河邊現在肯定沒有這邊亮堂,這個燈還是黑色的,到時候放到河裡都不知道它會飄到哪裡去,還有什麼意思。”
這些花燈可都是用來許願的,選一盞黑漆漆的,到了黑暗裡就更加不顯眼了。雖然她並不相信什麼神神怪怪的東西,但是並不代表她對於自己的願望沒有期待。
謝殷鶴挑眉,“那我們要不要來打一個賭?”
孟昭道:“賭什麼?”
謝殷鶴唇角微勾,一雙深邃的鳳眼在夜晚的燈光映照中閃閃發亮,“如果我贏了,你就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如果我輸了,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怎麼樣?”
“什麼樣的要求啊?”孟昭警惕的看著謝殷鶴,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隻腳已經踩進了陷阱裡的小羊羔,謝殷鶴還不知道挖了多大的坑在等著她。
謝殷鶴逗她,“比如……殺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