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舯沉默了半晌,突然道:“皇上鐵了心要袒護到底,昌寧侯爵府又向來是個不得勢的,我又能如何?”
這下輪到孟昭沉默了。
林寶舯雖然並沒有參與到案件的調查當中,對他們的事情毫不知情。可是就連他們自己都在想著退路,可見至少目前是拿徐涇沒有半點辦法的,林寶舯自然更加不可能有能報仇的指望。
畢竟昌寧侯爵府的實力擺在那裡,徐慎臨終前甚至還要拜托孟昭看顧林寶舯一二,可見徐慎倒下之後,昌寧侯爵府的處境隻怕要更比不上從前了。
“你看,就連你自己也毫無辦法。”林寶舯淒慘的笑了笑,“穗穗,你也彆老是當我什麼都不懂,我確實粗枝大葉沒錯,可是並不是榆木腦袋,這麼久了,其實我早就已經察覺了。”
可是察覺了又能怎麼樣?徐涇身為二皇子,身份尊貴,彆說現在徐慎已經不在了,就算徐慎現在真的已經平安脫險了,也不是說報仇,就能馬上報仇的。
更何況以昌寧侯爵府現在所麵臨的局勢,彆說報仇了,能不成為徐涇第一個動刀子的對象就已經很不錯了。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倒還不如現在掛著太子妃的頭銜陪著阿慎去了。”林寶舯抹了抹眼淚,緊接著卻有更多的眼淚掉了下來,根本止不住,“至少若是現在跟著他去了,還能跟他葬在一處,黃泉路上還能有個伴,免得他一個人上路,孤孤單單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你……”孟昭想安慰,卻連自己也不知道該從何安慰了,最後隻能乾巴巴的道,“你也不必如此悲觀,昌寧侯爵府怎麼就會變成第一個被拿來開刀的對象了呢。”
隻是,雖然這般說著,孟昭自己都忍不住越來越小聲。
徐涇上位,最迫切的自然是籠絡自己的勢力。但是如若他不先做出表態,要想快速的收服人心,恐怕沒那麼容易。而最簡單的一招,無非就是敲山震虎,拿徐慎的勢力勢力開刀,告訴那些尚且在觀望中的人,站錯隊的下場。
而徐慎麵上比較明顯的勢力,無非就是寧國公府、定北侯府和昌寧侯爵府這幾個在明麵上已經站在徐慎的隊伍上的三大世家。
而在這三大世家之中,寧國公府是依靠的累世軍功得到今日的地位的,雖然現在已經在逐漸沒落,但是在軍中的影響也仍然不可小覷。定北侯府正如日中天,即便徐慎已經去了,群龍無首,但是現任定北侯與孟徽父子倆在軍中的威懾力也同樣是不容小覷的。隻有昌寧侯爵府,因為早已沒落,現在唯一比較有出息的林玄瑾,也不過剛剛在軍中嶄露頭角,根本就還來不及加強自己的影響力。
並且因為前段時間的事情,昌寧侯爵府還得罪了定北侯府,兩家的矛盾早就已經變成了不宣之於口的公共秘密,無疑是最佳的動手對象,完全符合殺雞給猴看的先決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