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為一體,既然李夫人敢當眾提出那樣的邀約,李將軍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隻是他們來了嶽陽城中這麼久,並且一直與常虎來往密切,這位李將軍卻一直沒有半點動靜,謝殷鶴與孟昭實際上都比較偏向於這人是徐涇的人多一些。
所以雖然確實來赴約了,但是實際上暗中跟隨保護她的安全的人並不少,甚至謝殷鶴本人也隱藏其中。
唯一比較意外的,就是沒想到李靜德這一次居然會親自出來見她。
隻是意外歸意外,孟昭倒並沒有將心中所想直接表現在臉上,指了指李靜德身後的涼亭,道:“這山中景色雖好,隻是小女子到底不是男兒身,嬌養慣了,現下著實有些累了。”
“公主殿下金枝玉葉,自小在帝京長大,不習慣我們這樣的山城也是自然的。”李靜德表情冷淡,但語氣還算溫和,看表現似乎也並無殺氣,見孟昭確實有些氣喘,便微微側身讓路,順手從自己的女兒手中接過軟墊,鋪在了涼亭裡的石凳上,示意孟昭坐在那裡休息。
孟昭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緊張的心微微放鬆了一點點,也不推辭,走過去便順勢坐下,道:“說到底,常年在帝京待著,不思鍛煉,確實比旁人差了一些。”
她這次既然敢應約,自然是有所準備的,這話明著雖然像是在說自己平日裡疏於鍛煉,在爬山之後與一般人的差別就顯現出來了。實則則是在以自己現在氣喘的狀態與一旁的臉不紅氣不喘的李小姐的鮮明對比作為類比,暗示帝京與嶽陽城不同,很多東西在嶽陽城看不到來試探這個李靜德到底是什麼立場。
李靜德卻似乎並沒聽懂她話中所內涵的東西,聞言隻是客氣道:“公主生長於帝京,身體金嬌玉貴,與這山城裡的姑娘自然不能相提並論。小女雖也是正經小姐,但是自小也常跟她母親到處走動,體能自然要好一些。”
孟昭微微抿唇,不清楚這李靜德到底是真沒聽懂還是避重就輕,正想換一種稍微明顯一點的說法,卻聽他又接著道:“李某聽聞,這次公主殿下出京,是自己跑出來的。恕在下直言,殿下雖然身份尊貴,常人輕易不敢得罪,但是說到底出門身邊不能什麼人都不帶,對於自身的安全來說,實在是太不注意太不注意分寸了。再者說,公主殿下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此時便不應該到處亂跑,而是乖乖呆在帝京才是。”
孟昭略微有些訝異。按理說現在她的父親母親之所以死於非命這件事情的緣由,隻要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她現在與帝京裡正在坐著的那位,早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關係,李靜德在這時候居然還這樣來勸她,莫不是真的隻四肢發達,腦子裡裝的全都是草?
“公主殿下也不必這樣看著李某。”李靜德道,“現下您自然已經不能回去了,隻是李某還是想說一句,這天下最後到底是誰的,說來說去,都是他們徐家自己的事,既然先太子已經故去,那麼由二皇子登基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您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私自從帝京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