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石林原本就距離他們不遠，說話間謝殷鶴已經帶著徐湛摸了進去。緊隨其後的就是那一直墜在後麵的黑衣大漢的彎刀，大概是看謝殷鶴帶著徐湛有快要逃脫的嫌疑，當下就什麼都不顧了打算就地將徐湛解決掉。
在謝殷鶴前腳剛邁進石林，後腳彎刀就擦著徐湛的頭皮狠狠的釘在了第一塊石壁上麵。
徐湛掛在謝殷鶴的肩膀上，第一次體驗到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饒是他自從被抓住之後就有赴死的準備，此時心口還是控製不住的砰砰直跳起來。
“他追上來了！”
謝殷鶴當然知道，他雖然沒有沒有孟徽的身手，但是從小苦練輕功，耳力方麵自然也是不錯的，雖然一直沒有回頭，但是身後的腳步聲他又怎麼可能聽不見，利刃擦破空氣的尖銳聲音他又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隻是事態緊急，他不敢回頭罷了。
咬著牙帶著徐湛在石林裡麵七彎八拐的繞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謝殷鶴才敢帶著徐湛在一處不起眼的狹窄山洞裡麵歇下來，整個人已經仿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渾身上下都已經被汗水泡透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賣力的救我？”徐湛坐在謝殷鶴對麵，看著他疲憊不堪的模樣，神色複雜的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表姐從小看著我長大，她不清楚我對她的感情並不是單純的占有欲便罷了，你不可能不知道。”
謝殷鶴將濕透的衣服脫了下來，用身上唯一剩下的一張乾淨的帕子簡單的擦了擦身體，不以為然道：“方才我不是已經說過了緣由了嗎？”
“我不信。”徐湛搖了搖頭，堅定的道，“若我是你，有這個機會，必定是要將你除之而後快的。”
他是被奸細出賣給了大寮人的，大寮對他們大元人原本就恨之入骨，就算謝殷鶴沒能成功的將他平平安安的帶回去，孟昭也不能說什麼。就算是他的父皇，如今他的後宮重新填充，他本人年紀也算不上老，要想有小皇子，也不過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謝殷鶴就算因為這件事情受到責罰，在他父王沒有徹底站穩腳跟之前，謝殷鶴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威脅。
“這麼說，以後若是有機會的話，你還是會對我下手？”謝殷鶴依舊笑眯眯的，半點都不意外徐湛對自己的殺意，“在江南的時候，我的行蹤會泄露，你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氣吧。”
他去江南這件事情，除了雍王本人，他也隻跟孟昭說過。而且除了雍王本人，孟昭是不知道他是用什麼身份去的江南，是以那幾天雖然江南那邊在到處尋找從北方過去的外地人，卻不曾想他沒有直接過去，而是先繞道去了西南，混在一個西南的商隊裡麵去了自己的目的地。
恰恰好，江南那些抓他的人，也並不知道他用的什麼身份，隻能遍地撒網。
“你父王會就這麼放任你對付我嗎？”謝殷鶴似笑非笑的，“我早就知道你在阿昭身邊放了人，隻是你一直不曾真正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情，所以我才會一直容忍。太子殿下，如你所說，我此刻隻要把你拋出去，你是生是死，到最後我都不會有太大影響，你又何必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徐湛抿著唇沒說話，神色間卻沒有半點惱怒和殺氣。
謝殷鶴戳完人的痛腳了，又道：“你現在這麼直白的將想法說出來，那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這件事情過後，你心裡對我的怨恨，至少要比從前少很多了？”
徐湛還是沉默不語，低著頭用牙齒一下一下的撕扯這自己的嘴唇，將一張好看的嘴咬得鮮血淋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