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殷鶴尚且如此,徐湛身為太子就更不可能事事都跟孟昭報備了。
孟昭抬眼反擊道:“肖夫人知道那邊增加稅收是因為家裡正巧有親戚從帝京回來了,但是其他夫人們目前可沒人知道這件事情,包括我。你倒是清楚得很,看樣子甚至連徐涇為何突然增稅都知道,不知,你的消息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雖然同為公主,但是孟昭與徐紈可不一樣。孟昭自己本身就在外活動,甚至經常幫著謝殷鶴出麵做事,這一點慶帝都看在眼裡,卻從來沒有說過什麼話,可見是已經默認了的。而徐紈則自從到了嶽陽城就一直待在深閨之中,慶帝稱帝之後,她被從嶽陽城接過來,也不過是從之前的雍王府換了一個更大的後院待著罷了。平日裡除了一些後宮的妃子,前朝是不會有人同她往來的。
而後宮的那些妃子,即便能從一些自己家人的隻言片語與慶帝的口中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也斷然不可能這麼清楚,孟昭這麼一問,在場的人便瞬間明白了過來。
徐紈怎麼知道的消息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徐紈的話所代表的背後的意義。一個養在後宮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公主,卻能知道這些目前為止還沒有傳開的,隻能是內部大臣才知道的東西,很明顯就是有人把手伸進了後宮之中。
徐湛往後宮中塞人的事情,是在慶帝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並且孟昭還與之往來密切,可以說是慶帝已經默許了的。但是徐紈呢,誰又會聯絡上她?
徐紈尚且與前朝勾連,那那些看似清白的後妃呢?除了慶帝心裡有數的,是否還有誰是隱藏更深的?
但是無論如何,孟昭的這一問一旦坐實了,以現在徐紈的地位,慶帝對她的觀感恐怕都會更加不好。
徐紈不甘心的瞪了一眼孟昭,道:“自然是從徐湛那裡聽到的,隻是不曾想,你居然不知道罷了。”
“阿湛在禦花園同朕說這個事情,確實不夠謹慎。”慶帝從禦花園中那棵三人環抱的大樹後麵走出來,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徐紈,道:“但是你在不知道這消息是否是目前的機密就敢在這樣的場合下,用來挑撥你表姐與丞相的關係,是不是太不知輕重了一些?”
“陛下。”孟昭福了福身子請了個安。
慶帝微微點頭,繼續對徐紈道:“在帝京的時候,一直是你母親掌家,我不怎麼關心後宅的事情,還以為你母親將你教導的很好,如今看來,是我太相信你母親了。”
徐紈連忙跪了下去,軟軟的道:“父皇,兒臣知錯……”
慶帝歎了口氣,“你與穗穗從小合不來,這朕一直都知道,隻是竟不知你竟然如此不知輕重。”
“父皇,左右這件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今日不提,明日也會在朝堂上提的,如今不過是提前了一晚,倒也無甚妨礙。”徐湛求情道,“這件事情說到底是兒臣不夠謹慎,剛從丞相處得知消息,便著急同父皇討論,竟忘了注意場合。”
“原本就是你的錯。”慶帝斜了他一眼,眼底卻並沒有多少責怪之意,同看方才看徐紈的眼神明顯不同。
“穗穗,徐紈被她母親寵壞了,說話有些不知輕重,你不要往心裡去。”慶帝轉過頭安撫孟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