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藥就已經很貴了。
它比尋常藥還要貴個數倍。
普通的下城居民根本無法消受。
要知道,這種特效藥是需要持續不斷地每天三頓一直吃的,一旦斷掉,反而會產生嚴重的副作用。
而下城中的一般家庭,若是僅僅買個供以數天使用的特效藥,咬咬牙倒還是可以支撐,但若是持續個一月,乃至數月,幾乎是要花掉一輩子的積蓄,甚至還不夠!
偏偏。
想要治愈由特殊汙染導致的致命畸變,即使是正版藥,也至少要一個月起步。
老張長長歎息一聲,苦著臉說道:
“我家閨女大好的年華,平日裡我都花錢讓她租住在遠離工廠的‘無汙染區’,那裡環境是最為接近上城的,吃的喝的也都是大公司出品的健康食品,每個月我都還要帶她去進行全方麵的汙染體檢,進行祛汙染的理療。”
“就是為了能讓她有個最好的環境,最好的身體,去學習,去迎接高考,爭取能考到上城中的大學院去。”
“可是......”
老張說到這裡。
一張臉已是皺成了一團,滿是不甘心與痛苦:
“偏偏這樣,我家閨女依舊染上了那詭異的汙染病。”
“唉......”
“現在我的全部積蓄都用來買特效藥了,可還是不夠。”
老張抬頭看向秦鋒,有些難以啟齒,但眸中又蘊含著幾分希冀:
“所以,秦總,我希望您能幫我跟劉老板說說,看看能不能給我預支一下下個月的工資,您現在受上城的陸總器重,劉老板也能給您幾分麵子,或許......”
秦鋒有些沉默。
普通的下城人想要擁有上城居民的資格,很難很難,但也不是沒有希望。
高考。
就是唯一一個最有希望的途徑。
也因此。
下城中許多家庭的父母,都拚命工作,為的就是想讓子女進入上城,獲得精英的身份,進行基因洗禮,祛除體內卑劣的汙染因子,擁有成為上城居民的資格。
老張年輕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名高級解剖工了,工資要比普通下城人高上一籌。
再加上數十年如一日的辛勤工作。
積蓄也算不少。
至少在普遍貧窮拮據的下城人中,是屬於小康水平的。
但即使如此,也依舊支撐不了高昂的特效藥費用。
甚至,買的可能還不是正版藥。
“其實若今天我也能解剖出那血紅色的晶體寶石,得到獎金的話,也不至於如此,可是......”
老張歎氣道,“興許是我老了,解剖技藝大不如從前了,愣是一點收獲也沒有,我也對此沒有了什麼信心。而偏偏,家裡藥不多了,根本撐不到下個月......”
看著老張一副失落、卑微的模樣。
秦鋒內心微微歎息。
老張的解剖技藝其實是越老越辣。
但明顯。
女兒的汙染病。
讓他的心都亂了。
一身解剖技藝能發揮出三五成出來就不錯了,紊亂的心境,更是難以與“泰坦血脈”發生共鳴,故而才會毫無收獲。
秦鋒搖搖頭,拍了拍老張肩膀:
“老張啊,你也知道咱們的那位劉老板是個什麼德行,彆說預支下個月工資了,他能準時發,不扣你我的錢,割咱們的韭菜,就已經是十分不錯了。”
老張聞言。
本皺著的一張臉,頓時更垮了幾分。
作為老員工。
對於劉老板摳摳嗖嗖的脾性,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
“叮!”
不過就在這時。
手機提示音在老張的耳畔響起:
“您的炎夏銀行到賬三萬元整!”
“這......”
老張睜大眼睛,拿起手機,看著上麵的彙款人——秦鋒。
“秦總,我......”
老張看向秦鋒,張了張嘴,一時間嗓子中話語千百,卻一句也說不出來,隻化為了喉嚨中的一聲哽咽。
秦鋒拍了拍老張肩膀,笑著說道:
“不過,劉老板那邊不好預支工資,不代表我這邊不能給你預支一下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