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強扭的瓜不甜(1 / 2)

姑姑名喚秋棠,是老夫人從娘家帶過來的侍女,也是唯一一個跟著老夫人上過戰場的姑娘。

人人都道姑姑一生未嫁,但其實,姑姑年輕時也是成過親的,隻不過丈夫英年早逝,成親半年便成了寡婦。

那時候老夫人還未嫁人,得知消息便找回了她,念之舊情便重新將她帶在身邊作為侍女,也算是有個陪伴。

可誰知,這一陪就是數十年的光陰。

現如今,兩人都年過半百,老夫人成了家中最位高權重的掌權人,而姑姑也成了府裡最有威嚴的老人。

平日裡大家都尊稱她為姑姑,就連百裡家的後輩也是如此。

隻有老夫人偶爾會喚她的名字——秋棠。

姑姑聞言,也是皺了皺眉。

“前些日子奴婢問過白侍衛了。”

老夫人連忙追問:“結果如何?”

姑姑搖了搖頭,不再做聲。

老夫人長歎一口氣,顯得有些無力,透過窗,看向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的院子,不禁皺緊了眉。

“秋棠。”

“奴婢在。”

“你說,我是不是把孩子們逼的太緊了?”

姑姑抬眼看了老夫人一眼,如今年過半百的老夫人已經沒有了年輕時的意氣風發,留下的,隻有滿心滿意對兒孫的牽掛。

老夫人摸著手裡的佛珠,細細道:“這麼些年,我原以為將小小安排在風兒的身邊,日子久了,自然也就有感情了,可沒想到,風兒他......”

姑姑也想了這一層,垂眸,淡淡開口:“二少爺有自己的打算,奴婢看著,二少爺也是喜歡二夫人的。”

“喜歡能二話不說拿出休書?”

對於這話,老夫人是半點不信的,如今造成了這種局麵,倒真是難堪的緊。

姑姑抿了抿唇,不再多言。

事實上,自二少爺冠發以來,他的性子也就越難琢磨,就連她這個自幼看著他長大的人都看不懂,更彆說他身邊的二夫人了。

想到雲小小,姑姑眼裡劃過一抹擔憂,那孩子....不知道怎麼樣了……

又是一聲輕歎,老夫人似是放下了些什麼,她依舊看著窗外,姿勢不變,可說出的話卻帶著無儘的無奈。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強扭的瓜不甜,我這做祖母的,管的太多也不好,他們年輕人自然有他們自己的想法,隨他去吧。”

姑姑有些詫異,老夫人這話的意思是......

“秋棠,你去知會白玉一聲,讓他儘心儘力去找,那怕是找遍三國,也要把小小給我找回來。”

老夫人微微停頓,想了想,皺眉繼續道:“另外,再告訴他,若是人找到了卻不願意回來,也不可強行帶回,一切按小小的意願行事。”

姑姑驚訝,“這......”

老夫人目光惆悵,話語間也有些飄渺,“左右是我們百裡府對不起小小,這孩子,我是真心疼愛的,若是以後當真做不了孫媳,我也會把她當孫女一樣疼愛。”

這恐怕也是最好的結果,姑姑點頭應答,隨後便出了門。

屋內,熏香嫋嫋升起,飄散了一室冷清。

.......

這場大雪整整下了三天三夜,雲小小院子裡的樹差點沒被直接壓死,好在雲靈時不時上前踹上兩腳,這才堪堪躲了這場災難。

第四日的時候,大雪驟停,一連好幾日天上黑壓壓的烏雲也散了開來。

初冬的驕陽溫暖和煦,照的人心情都是極好的。

雲小小也是如此,因為今天剛好是交貨的日子。

她前些日子拿的那些貨都已經繡完了,今天剛好去拿一批新的,順便把餘錢給結了。

昨日還在為大雪發愁,沒想到今日就停了,看來老天對她也是極好的。

早早從床上爬起,洗漱好吃完早飯,雲小小便打算出門。

屋簷下,雲靈捏著自己的衣服下擺,有一下沒一下的拉扯,目光直直的盯著雲小小。

眼看著雲小小就要走了,她實在忍不住開口道:“小姐,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嗎?”

雲小小正在撐傘,聞言轉頭看向雲靈,隻見小姑娘有些難過的站在屋簷下,眼裡滿是祈求。

歎了口氣,她上前摸了摸她的頭,隨後搖頭道:“不行,這一路路滑,你個孩子容易摔倒,你就在家等我,我很快回來。”

“可是.......”

以往的每一次,雲小小都是帶著雲靈的,一是怕她一個人呆在家裡無聊煩悶,二也想這一路有個伴。

可今日實在不行,剛下完雪的道路還沒有被人踩開,那麼厚一層,雲靈一腳下去可能就到膝蓋了。

再者這一路走去,還是有些距離的,她斷不可能讓雲靈跟著她吃苦。

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雲小小果斷搖頭,“沒有可是,你乖一點,我給你買冰糖葫蘆。”

雲靈還是不大樂意,一想到這一路,小姐一個人走,她就有些擔心。

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也知道自家小姐是個什麼人。

雖然看上去好說話,但隻要做了決定,那可是毫不妥協的。

所以任憑她說再多,這次她也絕對去不成。

想到這個結果,她就越發的擔憂,抬頭看向雲小小,猶豫了好久終於妥協,“那小姐要早些回來。”

雲小小笑了,眉眼彎彎,她笑著點頭:“好。”

雲小小收拾好,就在雲靈緊緊跟隨的目光下出了門,外麵果然如她所說的那樣,厚厚的積雪鋪滿整個街道。

幾個稀疏的人影踩著彆人的腳印緩緩前行,雲小小撐著傘,抱著懷裡的包袱也跟隨著他們的腳步。

衣裙下擺被她隨意的打了個結,露出裡麵單薄的鞋襪,她小心翼翼的踩著彆人的腳印,一點一點向著繡衣坊走去。

行動緩慢,平日裡半炷香的路程硬生生被走成了一炷香,好不容易走到繡衣坊,雲小小暗自鬆了一口氣。

而此時的繡衣坊內,一排排的繡娘皆是一臉緊張之色,每人的手裡都拿著自己的繡品。

對目望去,一間屋子房門緊閉,隻見繡娘一個一個排隊入內,進去是一臉緊張,出來卻是一臉失落。

繡衣坊的東家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人人都喊她媚娘。

人如其名,妖豔魅惑,誰也不知道她從哪裡來,隻知道她初來乍到,一手便立了這繡衣坊,從而成為整個京都成品最好的坊間。

媚娘雖然長了張禍國殃民的臉,不過人卻是極好的,一點東家的架子都沒有。

眼下,她正一手端著金細煙鬥,一手扶著酥胸,慵懶的坐在一張太妃椅子上吞雲吐霧。

修長的雙腿交疊,在若影若現的裙擺下招搖,衣裙下擺是開叉的款式,一雙玉腿顯而易見。

衣衫半開,鬆鬆散散的掛在身上,好一個勾人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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