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靈被她這長篇大論的話罵得臉色通紅,胸口上下起伏,可見氣的不輕。
她咬著牙,大聲反駁道:“你才不要臉呢!我們家小姐那是真才實學,你比不過眼紅也就罷了,還在這到處噴糞,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多說我們家小姐一句,我撕了你的嘴!”
雲靈最近已經開始在學文章,一些簡單的四字成語已經會了一些,加上她自幼在街頭街尾討生活,見到最多的就是那些個街頭的潑婦。
如今學著她們的樣子,罵起人來真是一點都不示弱,一套一套的。
可怎麼著,那繡娘也比雲靈大了好幾十歲,吃的鹽比雲靈吃的飯還多,一聽她這話,就哈哈笑了出來。
陰陽怪氣的開口說:“哎呦喂,原來你是個丫鬟啊,嘖嘖嘖,我就說嘛,怎地一個小丫頭片子就能有這麼大能耐,敢情是這等下賤的貨色。”
雲靈都要氣死了,剛想開口大罵,卻又聽見那繡娘呸了一聲,繼續道:“還小姐呢,我看啊,你那姐姐也跟你差不多,是個下賤的貨色,說不定兩姐妹是從哪個府裡逃出來的呢!”
話音剛落,就聽到“啪”的一聲脆響,然後這繡娘就感覺自己臉麵上隱隱作疼。
她麵色一沉,捂著臉瞪著雲靈,大號聲喊道:“你敢打我!”
雲靈也不甘示弱的挺了挺胸脯,正言道:“對啊,我就打你了怎麼了?我打的就是你,你告訴你,你說我可以,說我家小姐就是不行!”
這繡娘如今這麼大年紀,眼瞅著今日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打了,哪裡能善罷甘休,紅著臉就一把拽住雲靈的頭發,“啪”的一巴掌扇了回去。
雲靈本身就是個不吃虧的,見她過來就已經做好了防備,奈何身子又瘦又小,冷不丁的被她打個正著。
頓時就紅了眼,她咬著牙發著狠的與這個婆子撕扯在一起,你打我我抓你,打的可謂是異常火熱!
雲小小與雲靈看著不遠,可走過去也還是需要費些時間,媚娘跟在她身後,兩人皆是黑了臉。
雲小小眼瞅著雲靈被打了,腳下著急,一不小心就踩到自己的裙角,差點摔個狗吃屎。
幸好身後的媚娘在這會伸手攙了她一把,她才能免於摔倒。
顧不得道謝,眼看著那邊越演越烈,她也來不及快走了,連忙拎著裙子大步的跑了過去。
好不容易跑到兩人身邊,她黑著臉大聲斥道:“住手!”
雲靈聽到自家小姐的聲音,扭頭看了一眼,待看到小姐黑沉的麵色時,下意識鬆開了手。
可誰知,她這一鬆手,就給了那繡娘機會,“啪啪”兩巴掌連扇了過來,雲靈本來就因為身子小處於下風,這一鬆手頓時隻有挨打的份。
這兩巴掌下來,她原本就淩亂的麵容上瞬間就多了兩道紅印。
雲靈忍不住輕呼了一聲,雲小小臉色越發難看,見那繡娘還要動手,便直接上前一步伸手一把就將她推開。
那繡娘冷不丁被這麼一推,身子一歪便仰躺在地上,後腦勺磕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哎呦!”她皺著眉大喊。
雲小小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隨即心疼不已的將雲靈拉到自己跟前,看著她青紫還帶著巴掌印的臉,心疼的差點落下淚來。
她不敢去碰,隻輕輕的問:“疼嗎?”
雲靈本就是個孩子,前麵全靠自己強忍著痛,這會聽到小姐這麼問,眼眶瞬間就紅了,咬著唇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抽抽嗒嗒的說:“疼。”
哪能不疼呢?那繡娘可謂是用了十足的力氣,要不然這臉上也不能瞬間就出了紅印。
雲小小心疼的要死,可那繡娘卻還在不依不饒。
她摔了一跤,睜眼一看就看到了雲小小,連忙一骨碌從地上爬起,叉著腰就要罵。
卻冷不丁的看到了不遠處媚娘的身影,連忙換了臉色,淚眼婆娑的往媚娘那頭奔去。
待小跑到媚娘的麵前,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媚娘麵前,哭著喊道:“東家,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雲靈正抽泣著,聽到聲音轉眼一看就看到那婆子來了這麼一出,頓時氣的哭也不哭了,腳步一抬就要往媚娘那邊走去。
雲小小卻在此時拉住了她,她回頭,就看到自家小姐機不可聞的朝自己搖了搖頭。
咬了咬唇,雖有不甘,但她還是乖乖的站在那裡,沒有動。
雲小小見雲靈乖乖的聽自己的話,便將目光投向了媚娘。
媚娘黑著臉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婆子,眼裡寒光乍現,抬眼看了一眼雲小小,卻猛然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
心下一沉,她知道小小兒這是在試探她,想要看她怎麼解決此事。
她毫不懷疑,若是這件事沒有處理妥當,恐怕日後與小小兒的關係.....
耳邊被地上的婆子哭的頭疼,媚娘不得不收回思緒,皺眉垂眸掃了一眼哭的死去活來的婆子,她隻覺無比煩躁。
偏偏人家還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死了人,在哭喪呢!
媚娘與雲小小一道而來,自然是聽見了那些個粗俗的話,還說做主呢!她不踹死她就算好的了!
媚娘本身就不是個脾氣好的,也不是個不明是非的主,若她不厲害些,主子又怎麼會這般器重她。
當下,先不說雲小小是主子交代要照顧的人,就是主子沒說,她也絕不會放過這婆子。
於公,雲小小現在可是她手裡的那顆搖錢樹,沒了她,這繡衣坊的名氣何來?
於私,雲小小的為人她很欣賞,就連雲靈,她也是極喜歡的。
這般對比,孰輕孰重,她焉能分不清?
媚娘的不語,卻讓地上的繡娘有了幾分底氣,她在繡衣坊的時間不短,早就摸清了東家的脾氣。
知道媚娘是個暴躁性子,若是沒有當場發作,那就一定還有餘地。
後腦勺隱隱作疼,她眼角的餘光掃了不遠處的雲小小二人,眯了眯眼,哭的更厲害了。
“東家啊,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我老婆子今日竟被個外來的小丫頭欺負,這不是等於赤裸裸的打您的臉嗎?
就算她不識得老婆子,總該識得老婆子身上的繡服不是?可她竟然還敢當眾動手,可見是完完全全沒把您放在眼裡啊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