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1 / 2)

而後便直接越過她走到涼亭內坐下,看都不看她一眼。

穆裳嘴角的笑頓時僵在臉上,胸口上氣起伏了兩下,攏在衣袖裡的手一點一點緊握,指甲緩緩陷進手心。

指尖泛白,一看就是用了大力氣的,可穆裳卻仿佛沒感覺到疼痛一般,除了笑容僵硬外,其他沒有半點異色。

她知道老夫人不喜歡她,尤其是在這幾年,她也知道原因,無非就是怕她把風哥哥從雲小小身邊搶走。

可她不明白,明明她樣樣都比雲小小好,樣樣都比雲小小強,為什麼老夫人的眼裡就是看不見她!

驀的,她想起上回百裡風說的那些話,眼裡飛快的閃過一抹狠戾,看來,雲小小不能留了!

心下百轉千回,麵上卻依舊毫無波瀾,也不用彆人找她台階,她自顧自的給自己搭梯子往下。

抬步走到涼桌旁,伸手親自給老夫人倒了杯茶,將茶盞放在老夫人麵前,笑道:“老夫人喝茶。”

老夫人掃了她一眼,嗯了一聲道:“這等事讓下人做就好了,穆裳你是客,可不能怠慢了。”

說完,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細細品味著。

穆裳臉上笑容不變,她知道這是老夫人警告她呢!

可那又如何?她現在是客,可不代表她一輩子都是客!

總有一天,她要成為這座宅子的女主人,成為風哥哥名正言順的妻子。

她相信,這一天不遠了!

輕輕笑了笑,她道:“無礙,我們穆家與百裡家也算是世交,我與風哥哥也是青梅竹馬,風哥哥的祖母就是我的祖母。”

她這話說的圓滑,可幾乎是瞬間,老夫人就沉了臉色。

將茶盞往桌上一放,發出一聲輕響,看了一眼眼前不知羞恥的女人,她道:“穆裳這話可不能亂說,若你還是孩子,這話定然是對的,可你如今已經到了要成親的年紀,若這話說出去,定會壞了你的名聲。”

穆裳輕笑,“裳兒行得正坐的直,嘴長在彆人身上,彆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裳兒隻求問心無愧便好。”

這話一出,就連秋棠姑姑都忍不住多看了穆裳一眼,眼裡劃過一抹鄙夷,真是好一個問心無愧啊!

老夫人臉色不太好,哼了一聲道:“穆裳有這份心是好的,隻不過我百裡家定不能做這種毀人名節之事,這要是穿出去,還不知道的人怎麼說呢。”

穆裳氣急,老夫人這話裡話外都是在與她扯清關係!

剛要開口說些什麼,老夫人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秋棠,送穆裳回去,這會時辰也不早了,再不回去,穆小兒該著急了。”

話音剛落,秋棠姑姑就上前一步道:“穆姑娘,請。”

穆裳一口銀牙差點咬碎,手裡的帕子也被她捏的死緊,她不死心的看向一旁的百裡風,試圖在他那裡找回點安慰。

可惜,她這如意算盤終究是落了空。

百裡風幾乎是頭也不抬,一心一意隻關注賬本,彆說給點安慰,就算是她走了,恐怕他也是察覺不到的。

穆裳徹底失望了,抿了抿唇轉身就走,也不打聲招呼,步履匆匆,可見氣得不輕。

穆裳一走,老夫人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看了一眼身旁的孫子,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

伸手一拍桌麵,氣鼓鼓的瞪著他。

百裡風抬眼,就看到自家祖母這副模樣,不由的一陣無奈。

將手裡的賬本合上,百裡風將老夫人的手拿起來,仔細看了看,道:“祖母切勿發這麼大的火,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將手咻的一下從他手裡抽回,氣憤道:“我要是氣壞了身子,那也是你害的!”

百裡風抿唇不語。

老夫人還是氣不過,她就不明白了,那穆家閨女怎麼就隻惦記著她這孫兒?

明明風兒都已經有了妻室,竟還不死心!

瞧了一眼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百裡風,老夫人訓道:“日後與那穆家閨女走遠些,免得彆人在外說三道四。”

百裡風聞言卻皺了皺眉。

百裡風可是老夫人一手拉扯大的,他怎麼想她心裡都有數,見他這模樣頓時心下不順,怒道:“怎麼?現在祖母的話都不聽了?”

百裡風抿了抿唇,搖頭,“不敢。”

“哼,不敢以後就離她遠點,她那點心思我就不信你看不透!”

百裡風沉默,過了一會,才道:“穆爺爺與我,有恩。”

這話一出,老夫人也不說話了。

院子裡,刹那間恢複寂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夫人才搖頭歎道:“風兒,你要報恩,祖母知道,也能理解,可是,他穆家老爺子也未免欺人太甚了些,難不成為了當年的一點恩惠,就讓你娶了那穆家閨女不成?”

百裡風聞言,搖頭,雙眸內一片清明:“我隻把穆裳當妹妹看待,並無其他想法。”

老夫人歎道:“你是沒什麼想法,可那穆家閨女呢?她難道就沒有想法嗎?”

話說到這一步,百裡風無言以對。

穆裳這麼些年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知道的。

見到孫兒如此,老夫人除了歎息還是歎息,扶著桌角起身,打算往外走。

百裡風見了就要起身去扶,奈何老夫人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將他按坐在凳子上,側目望著他道:“祖母希望你能做個明白人,明白什麼叫做當斷則斷,而不是這般裝聾作啞。”

說完,看了一眼院門,那裡,姑姑已經站在那裡等她。

幽幽歎了一口氣,她繼續道:“咱們已經委屈了小小,日後可莫要再委屈彆的女子。”

伸手輕拍了兩下百裡風的肩,老夫人邁著步子走了。

冬末的風吹開了桌上的一摞賬本,也吹散了滿園的喧鬨。

剛才還有些熱鬨的地方轉眼就隻剩下百裡風一人獨坐著,白衣錦緞,狐裘夾襖,哪怕此時的百裡風穿的再多,他也突然覺得心裡有些涼。

抬眼望向身後的院子,冷冷清清,毫無波瀾,就像一座空宅子,沒有一點溫度。

哪怕他此時進到屋內,也依舊是冰涼一片,再無以往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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