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楓聞言，驟然鬆了一口氣：“所以是，你是被嚇到了？”
溫書抬眼看他，卻見武楓正一臉輕鬆的聳聳肩：“也是，你是世家公子，家境優越，自然是頭一回見這般場景。”
溫書皺眉：“難道說......”
武楓輕扯了下嘴角，嘴角的弧度略帶了些諷刺：“恩，你猜的沒錯，這種地方我見的多了，也沒沒什麼感覺了，這諾大的京都，可不止這一處，彆的地方更多。”
溫書驟然說不出話，隻覺心底壓了一塊石頭，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
不一樣，這些跟他知道的完全不一樣！父親和母親明明說......明明說......
嘴唇緊抿，溫書下意識的捏緊了手裡的食盒！
長睫微顫，眼裡思緒不斷翻湧。
“你們在乾什麼？趕緊跟上，若一會迷路了，我可不來找你們。”
雲靈清脆的聲音頓時打斷了這壓抑的氣氛，武楓聳聳肩，拍了拍身側溫書的肩，淡笑道：“走吧。”
溫書點頭，頭一回麵容嚴肅，不再嬉皮笑臉。
哪怕街上人煙稀少，但雲小小還是在一個小角落裡，發現了蜷縮在一起的小芽兒。
彼時的他，正小小一團的縮在角落裡，衣裳不算單薄，但他仍舊被凍的瑟瑟發抖。
小腦袋儘數埋在手臂裡，若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雲小小看了好一會，才確定是小芽兒。
抬腿走過去，細細的打量著，半晌，她才開口喊他：“小芽兒？”
熟悉的聲音驟然自頭頂傳來，小芽兒一愣，隨即緩緩抬頭，乍然映入眼簾的便是雲小小那張溫柔熟悉的臉。
“姐...姐姐？”小芽兒愣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語氣裡，滿是不確定。
相較於他的驚訝，雲小小比之他來說，更加震驚！
因為此時小芽兒的臉上，不僅有巴掌印，更甚至，竟然還有幾條細微刺眼的血痕！
清晰可見！一看就是剛下的狠手！
同樣的，一旁的雲靈也看見了，瞳孔一縮，莫名的，她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在沒有遇到小姐之前，她和他一樣，渾身是傷。
連最基本的想睡一覺，都是徒勞！
人世間的黑暗，永遠比想象中可怕，她從最底層爬出，一路上，見證的遠不止要少！
她知道，如今的小芽兒應當也與曾經的自己一樣，孤獨無助，卑怯懦弱。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不希望小芽兒走上她的老路！
他們都是被拋棄的孩子，人生已經夠苦了，如果可以，她希望小芽兒可以過的比她好。
手心無意識的捏緊，雲靈抿著唇，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話，她一字一句的問：“誰打的你？”
小芽兒正滿心滿眼的看著雲小小，突然身側冷不丁的傳來一聲問話。
肩膀下意識的抖了抖，他側頭看去。
那是一種屬於同伴的直覺，看著雲靈的時候，小芽兒莫名的覺得卸掉了防備。
他抿了抿唇，半晌才輕輕吐出幾個字：“是...是二狗子。”
雲靈眉頭皺得更緊了，她問：“他搶你吃的了？”
小芽兒有些驚訝，眼睛微微睜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