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是挺可笑的。
不過都過了快二十年了,忘了也挺正常的。
蘇卿言知道完顏殊又有些犯病了,他不是真的覺得這件事好笑,而是在笑他母親,到死都還想著這個懦弱無能的男人。
“有一點我倒是很好奇。”
“嗯?”
“這樣一個男人,是怎麼生出那樣一個兒子的?”
完顏殊口中的這個兒子指的是沈子瑜,他的確是沈巍與她母親生下的,可他就隻當沈巍是給了他母親一顆精子的男人罷了,這樣的人不配稱之為父親。
從他們的位置剛好能看到與陳雅婷說話的沈巍,兩人似乎有分歧,皆是一副互相看不順眼的模樣。
沈巍現下已經快五十歲了,但還是看得出他年輕時樣貌應當還是很不錯的,隻是可憐完顏蕊被這張皮相騙了一輩子。
看了一小會,蘇卿言也笑了,如果沈子瑜如其父,她當初定然是不可能看得上他的,她對沈子瑜第一眼印象好,確實是因為他的臉,但如果沈子瑜隻是空有一張皮相,她不會這麼多年還忘不了這個人。
“我聽說他最近又包養了一個女學生,一大把年紀了,比人家父親還要年長幾歲,也下得去手,還真是寶刀未老。”
和完顏殊相處了幾年,蘇卿言的嘴皮子也有了很大的提升,這會說起玩笑話,還真是損到家了。
“啊,這也太……”
這種事其實在這個圈子並不少見,但每次聽到還是挺令人唏噓的,左小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像也輪不到她點評什麼,畢竟人家兩人也是你情我願,各取所需罷了。
“是嗎?正巧,就當是送他們一份大禮吧。”
須臾間,完顏殊就心生一計了,蘇卿言與之相視一笑,達成了共識。
蘇卿言舉杯,“我願助一臂之力。”
蘇卿言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還來不及將酒杯放到桌上,酒杯不知從哪跑過來的小孩一把抱住了腰。
那小孩嘴裡喊著兩個字:“媽媽!”
這世上能對著蘇卿言叫這兩個字的孩子,隻有一個人。
蘇卿言手中的酒杯脫落,在地上摔成了無數碎片,也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沈熠安仿佛害怕蘇卿言會掙脫逃跑,所以手臂的力道不小,正好勒住了蘇卿言腰間的傷處,這幾天她查了活血化瘀的藥,雖有見效,但還是有些不舒服。
蘇卿言沒有推開眼前的小人,在聽到沈熠安聲音的那刻,他就像是失去了行動能力,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低頭看著環著自己的小人,臉上全是錯愕。
沈熠安如今已經長到她的腰際了,頭發和她一樣有些偏栗色,蘇卿言強忍著眼角的淚意,抬起的手嘗試了好幾次才敢放在沈熠安的頭頂上。
“媽媽,我是安安,你還認得安安嗎?”
感覺到蘇卿言的手心觸碰自己的頭發,沈熠安揚起了小臉,緊鎖的眉頭和紅腫的眼睛,每一樣都好像在淩遲蘇卿言的心臟。
帶著溫度的眼淚滴到手上的時候,蘇卿言才回過神,下一秒她遵從自己的內心,一把抱住了沈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