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剛從Y國出差回來,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十幾個小時的路程,沈子瑜沒有吃一點東西,肚子正在和他抗議,但為了不麻煩許阿姨,將她大半夜叫起來折騰,沈子瑜沒有打算理會胃裡的叫囂,正準備上樓的時候,看見廚房有光,還有聲響。
出於謹慎,沈子瑜放下行李箱和外套,放輕腳步打算過去看看情況,還沒有進門,就看到了正在灶台錢忙碌的蘇卿言。
家裡有做飯打掃衛生的阿姨,但蘇卿言有時候還是喜歡自己做飯,又或者在廚房幫忙。
蘇卿言應當是沒有察覺到沈子瑜的靠近,正低著頭拿著麵皮包餡料。
她身上穿著寬鬆的睡裙,頭發輕挽著,額間的幾縷發絲垂了下來,遮住了一點側臉,沈子瑜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蘇卿言的眼睛。
每次和那雙眼睛對視時,給他的感覺都不一樣,這一次也不例外,雖然沒有對視,也沒有看到正臉,但他突然就覺得麵前的這個女人很美。
那時他第一次站在男人的角度去欣賞蘇卿言的容貌和身材,也是第一次用這樣的心態打量一個女人。
如果沒有記錯,那個時候其實蘇卿言剛生下安安不到八個月,但她的身形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是一個白個多月大的寶寶的母親。
沈子瑜躲在背光處觀察了好一會,才抬起腳往裡走,腳步故意加重了聲音,果然吸引了蘇卿言的注意。
不過從蘇卿言的反應來看,肯定沒有想到會有人。
蘇卿言驚恐慌張的抬起頭,身體控製不住地往後退了兩步,紅著的眼圈和掛著晶瑩的眼尾,都在控訴沈子瑜突然的行為,將她嚇得不輕,像極了受驚的麋鹿。
那一刹那,沈子瑜居然起了一點壞心思,想要逗一逗她,於是就可刻意板著臉,不顧蘇卿言還沒有回過神,看了看案板上的東西,又看向她。
“你在做什麼?”沈子瑜的壓低了了聲線,聽起來就像在訓人。
“我……在包餛飩,安安能吃一點輔食了,他喜歡吃餛飩。”
看清是沈子瑜後,蘇卿言也沒有放鬆緊繃的神經,因為沈子瑜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看,一句話說的磕磕盼盼的。
蘇卿言這個樣子看起來無辜又可愛,沈子瑜收起來逗弄的心思,語氣緩和了一點,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給蘇卿言的壓迫力沒有那麼大了。
“這些事讓許阿姨做就好了,不用半夜還忙活。”
蘇卿言咬了咬唇,然後輕輕的點了下頭,沒有解釋安安隻愛吃她親手做的餛飩。
算日子,蘇卿言這個時候和沈子瑜已經領證了一年半了,不過他們見麵的日子加起來也沒有多少。
安安出生前,兩人之間的交流尤其少,隻是後來估計考慮到孩子的成長不能缺少父親這個角色,所以沈子瑜不管多忙,隻要下班,或者出差回來,都會回到別墅,而不是就近選擇一套房子休息。
沈子瑜沒有再說什麼,但也沒有離開,目光在廚房打量著,也不知道在觀察什麼,這種情況下,蘇卿言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包餛飩,還是將東西收拾起來回房間休息。
蘇卿言垂下頭,盯著腳上拖鞋上的毛團,腳趾不自覺的在鞋裡蜷縮著,與沈子瑜共處一室讓她感到有些不自在,但他不走,蘇卿言也不好有所動作,就隻有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去打擾到沈子瑜。
就在蘇卿言開始忍不住腹誹沈子瑜到底要做什麼,有什麼目的的時候,沈子瑜終於開了口,打破了尷尬的局麵。
“有多的嗎?”
多的?蘇卿言很快就反應過來沈子瑜指的是什麼,忙不迭的點頭:“有,我做了很多,已經放了一批到冰箱裡凍著了,你是……要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