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吐了口血沫子,從小包裡麵拿出根煙,正想要點燃,回頭望去,很遠的地方零星看見兩道熟悉的人影。
我看著閻封呈脫下西服為趙橋蓋上,攏了攏衣服,又貼心的為趙橋拉開車門,擋住上麵的門頭,像是騎士似得護著趙橋進車,然後似是有所感知一般,驟然回頭。
夜色深濃,冷風蕭瑟,隔著百米的距離,閻封呈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我看見他皺了皺眉,但很快收回了目光,上了車。
我忽然鼻酸。
眼睛紅了。
——談煙夕,你這樣做值得嗎?為了他,值嗎,他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你為他做了什麼。
——談煙夕,你真蠢,蠢透了。
我悵然一笑。
最終沒有點燃那根煙。
這時手機忽而響起。
我看了一眼是醫院的電話。
我趕忙接通了。
“是談雲月病患的家屬嗎。”
我立馬說是。
那頭道,“有個好消息,目前已經找到合適病患的腎源了,目前主治醫師已經開始製定手術方案了,談小姐要是有空的話,明天過來一趟吧。”
我呼吸瞬間沉了下去,一下子腦袋暈頭轉向了起來。
月月有腎源了。
月月終於有腎源了?
我鼻頭猛地發酸,強行忍住了哭腔,道,“好好好,謝謝醫生,明天我會早點到的。”
我做夢都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今天受的氣,好像什麼都不算了。
第二天我起了個早,跟醫生確定好時間後,就早早去了醫院。
因為來的早,所以我先去了妹妹的病房。
“今天睡得好嗎?”我今天換了身極其簡約的衣服,還穿著襯衫和長褲,紮著麻花辮,戴了副沒有度數的眼睛,乍一看像是一個老師似得。
談雲月看見我瞬間亮了亮眼睛,然後笑出兩顆梨渦,“睡得很好,姐姐。”
我笑了,走到她的身邊,談雲月拉住我的手,然後道,“姐姐,我看新聞,那位好像回來了,你有去見他嗎?”
談雲月語氣急不可耐,眼神裡充滿希翼。
我一頓。
我知道她說的是誰,是如今天天出現在各大頭版頭條的閻封呈。
當初我和閻封呈談戀愛的時候,就把這事告訴了她,她很高興,也十分想見閻封呈。後來我和閻封呈分手了,那段時間醉酒度日,她來找我時,寬慰我,我卻信誓旦旦的說,“總有一天我會把他追回來,他很愛我的,雲月,我感覺這個世界上沒人比他更愛我了......”
我眼睛多了一抹冷光。
談雲月卻不知道我遇到了什麼,隻是知道我還喜歡閻封呈,希望我能和他重歸於好。
我笑了一下,“還沒呢。”
談雲月甜甜的笑了下,“姐姐,我感覺你好喜歡他的,你還記得你上次來見我,睡在陪護床上,睡覺的時候我聽到你喊了他的名字......姐姐,我好羨慕你,能有這麼一個人能喜歡著。”
我想起昨天的畫麵,心臟驀然的刺痛。
看著談雲月那張終年不見日光的臉,我最終沒說我和閻封呈已經沒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