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趴在長凳上,雙手緊緊抓住凳子腿,因咬牙過於用力,整張臉都憋得又青又紅。
十杖打完,江慈全身被汗水打濕,已經處在昏厥邊緣,汗珠子不受控地大顆大顆往下掉,隻要稍稍一動,那傷口處灼熱的痛感就會如潮侵襲,疼得她麵容煞白,唯有一雙眼睛紅得厲害。
江慈是被抬回屋裡的,屋門關上的一瞬間,四周靜的隻剩下耳畔嗡鳴。
偏錦環又不在,獨處安靜之中,身上的疼痛仿佛被擴大了數倍,令江慈呼吸粗重急促,口乾舌燥,想要討杯水喝,都半點動彈不得。
昏昏沉沉趴了一整日,外麵的天光也一點點暗下,江慈睡了醒,醒了睡,幾次都是被渴醒的,嗓子快要冒煙。
再睜眼時,天已經黑了,窗子沒有合嚴,有風吹進來時,還帶著涼意。
江慈打了個哆嗦,回手想要給自己抓個被子,卻怎麼也夠不著,好不容易費勁力氣抓住了一角,傷處又被拉扯到,瞬間撕裂般的疼。
江慈兩眼一黑,緊緊咬唇闔目,身子僵在那不住地發抖......
全身上下,除了傷口那一處如火燒般始終灼燙,其餘的地方,都冷得像冰。
鑽心的疼痛感一浪高過一浪,令她幾近脫力,不知何時又昏睡了過去。
“水......”
江慈再次渴醒,沙啞的嗓子迷迷糊糊擠出一個字來,嘴皮已經乾裂到快要出血了。
幸好,幸好一隻端著水杯的手及時遞過來,江慈想也不想,抓著他的手就喝了個見底。
喝過水,她才算清醒,原以為是錦環回來了,誰知定睛一瞧,那端著水杯的手指細直修長,骨節分明,虎口處,還有幾顆繭。
猛然抬頭,是燕青。
“大人?您......您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