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書嶼對沈少寺也是不熟的,畢竟兩人之前從未謀麵,如今卻因為風九歌的關係,走到了一處,還能如此淡然從容地談話。
對風書嶼便解釋得這般透徹,對她卻明防暗防。
沈少寺對她,還真不是一般的特殊。
就在三人站在一處時,下麵有人稟報,因為都低著頭,風九歌看不清模樣,隻是看見他腰間彆的長穗流蘇。
“王主,有一民女在地牢中,咬舌自儘了。”下屬語氣低緩,卻沒有任何悲痛的情緒,仿佛已經見怪不怪。
“無妨,再去抓一個便是。”沈少寺長袖一揮,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那下屬領命後離去,沈少寺轉頭便見風氏兄妹二人目光審判般看著自己,尤其是風九歌,她眼底毫無保留的懷疑被他儘收眼底。
會引得民女自儘來求得保全的,事因定是登不得大雅之堂。
覃寺門是他們二人合力創立的,即便是沈少寺掌權,可她依舊還有地位在,而今沈少寺卻未曾同她商量,便做下了這等勾當。
“小九,我並非有意瞞你。”沈少寺知道,依風九歌的性子,如若自己不給出個答複來,她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死一個民女對他們而言,不過捏死一隻螻蟻一般容易,在大仇得報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失去,何況區區一條不相乾的人命。
他的小九,還是太過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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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風九歌和風書嶼同住在一間屋內。
她坐在窗前的一把藤椅中,素手抵在下顎,雙眸凝視前方,出神得很久遠,遠到連風書嶼來到自己身側都未曾察覺。
風九歌想,自己或許是同顧北彥相處得久了,竟都生出了慈悲之心,見不得人命枉死,見不得血流成河,也見不得勾心鬥角無休無止的算計。
“阿九。”風書嶼低低地喚了聲。
風九歌收回遠眺的視線,回頭便見風書嶼一臉凝重地看著自己,他道:“我們談談吧。”
同風書嶼正兒八經坐下來談話,已經過去不知道多少時日。
外頭都傳她性情大變,喜怒無常從不出府,便沒有過多的人敢妄議她,連著對風書嶼,她都冷淡起來,如若不是要緊的事,從不輕易找他。
這也是為什麼同在一府中,兄妹二人卻極少有時間見麵,甚至是說句話。
風書嶼從未插手過風九歌的事,是因為他知曉,風九歌自己會有分寸,便隻在身後替她排除萬難,讓她可以活得自在歡愉。
可沈少寺的出現,讓他意識到,自家胞妹如今做的事,是多麼危險。
且不說司正毒術,就是覃寺門,朝中的洛樾笙都忌憚它幾分,礙於這個黨派有太多的勢力盤錯,沒有第一時間下令圍剿。
可洛樾笙不行動,並不代表他心中沒有存剿滅覃寺門的想法,而今風九歌卻是這覃寺門的門主之一,若是這層身份被人知曉,風九歌又如何能夠逃過洛樾笙的疑心。
他們風府,興榮起於笙皇,衰敗也必定歸於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