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婢女的話置若罔聞,夏葵此刻隻關心自己失了心情,連撫琴都不能好生做,此行江淮,還真是無趣啊。
珠簾帳外,婢女畏著身子,好容易才抬起臉,卻見自家小姐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仿佛對此事絲毫提不起興趣。
不對啊,先前讓她留意著沈府動靜的,也是小姐。
“沈大人道小姐千金之軀,這等血光殘忍之事不宜看見,隻讓小姐在屋內待著,待府內風波平息,再來向小姐請罪。”
夏葵聽著婢女的話,覺得沈四海倒是個聰明人。
一場殺戮尚起,他倒是替自己安排好,隻待時機一到,便是血洗沈府。
隻是沈四海同她也沒什麼可請罪的,背後之人並不是她,而她也不過是替人辦事,借機除掉自己心頭之恨罷了。
她對顧北彥動情在前,身份家室也是足以匹配他,風九歌即便是郡主,即便是風府嫡女,也不過是後來之人。
“郡主會武功一事,讓沈四海多加留心。”
今日,風九歌必須死在沈府,必定。
夏葵說著,絕色容顏浮現陰毒,神色淡冷。
婢女領命,退了出去。
夏葵睨了眼爐中熏香,看著嫋娜煙霧在屋內縈繞,來來回回。
這場血染宅邸的好戲,她可不願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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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此舉何意?”屋外傳來臨止的聲音,聞聲而動的屋內三人,皆往外頭看去。
臨止麵前,打頭的是沈四海,身後便是一眾庭衛,不下百人,皆是腰佩利劍,一副開弓拉弩的意圖。
沈四海自知今日不是檀王死便是他亡,也不再做表麵功夫,直接厲聲喝道,“王爺可在裡頭。”
方才沈安歌也是進去了的,隻是這片刻竟還沒動手。
臨止見沈四海這副來者不善的樣子,心底也有了幾分大概,他這仗勢前來,鐵定不是坐而論道如此簡單。
“王爺有傷在身,還在午憩,大人如若沒有要事,便等王爺醒了再來拜見。”擲地有聲,不卑不亢。
沈四海此刻卻不再同臨止多言,一揮手,數十名庭衛見令而上,拔劍同臨止打鬥起來。
拳腳相接,不用留意都知道外頭定是鬥得極凶。
沈安歌看著榻上的兩人,俊男秀女,仰躺之間都是尊貴矜持。隻是合著外頭的打鬥聲,倒顯得不太合時宜。
“檀王,本官知曉你在裡頭,既然你已抓住我的把柄,便是不會再同本官虛與委蛇。”沈四海正著身子,立在庭院中,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整個院子。
沈安歌下意識地扯住衣衫,眸中有過怨恨。
“知道你重傷在身,如今怕是也沒好全,便不用再做抵抗,本官隻要你一命,並不會讓你死得太過難看。”
臨止功夫也算不得差,可到底一人敵十人,饒是想上前護衛也是分身乏術,奪過庭衛手中的利劍,出手雷厲間剿殺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