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風九歌在場,顧北彥與沈少寺也不必做這表麵的功夫。
他對沈少寺並無旁的想法,隻是這一而再再而三做出挑釁舉動之人,是沈少寺。
“沈門主是嫌命長還是命大,還能攛掇這幫不知所雲的人試圖推翻楚洛。”在顧北彥看來,沈少寺並非是沒有頭腦之人,隻是他的這個計謀卻是算錯了幾步。
即便西域使者被他扣押在此處,卻並不能挑起兩國戰端。洛樾笙是何等精明之人,大可推脫說是亡民叛亂,不得以才為之。而先前派出的夏桉年,乃至風書嶼的喪命,都是順理成章的事。
言儘於此,沈少寺才算是露出了麵容。隻見他穿一身白袍,不緊不慢地從樓內走出,每一步都極儘舒緩,像極了淩空微步,而他的麵色更是淡定從容,似乎並沒有被逼到絕地的慌亂。
打從開始,沈少寺便是最難對付之人,不僅是因為他會掩飾自己的野心,更多的,是衝著他這張溫潤麵龐,也很難讓人想到他這偽善麵貌下的勃勃野心。
顧北彥並沒有將洛樾笙,甚至是夏桉年放在眼中,唯有沈少寺,同他有著千絲百縷的聯係,同樣的,還是最難應付之人。
“檀王此言便是說錯了,在下從未想過推翻陛下的統治,這不是推翻,而是複興。”麵對顧北彥的挑釁,沈少寺還是一貫的好脾氣。
不管旁人如何,沈少寺總能做出那副事不關己,又超脫塵世的姿態來。
“陛下是謀權篡位才坐到如今權勢,這個楚洛天下得地名不正言不順。”沈少寺淡笑,繼續說道,“民心不穩,楚洛大廈將傾實屬必然之勢,在下隻是替天行道,為民謀福祉,並無篡位之言。”
外頭戰端不斷,沈少寺卻在此處同他說自己並無二心。
居心不良,卻強掩居心,這便是沈少寺,如此令人猜不透。起初與自己的交易也不過是為了穩住他,單憑沈少寺一人之力,還不足與他叫板。
“本王此番並不想與你周旋,將那幫西域使者放出,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不揭穿你的身份。”
沈少寺想要的,無非是挑起戰端,可是眼下洛樾笙並沒有意思救出西域使者,還平白將罪名推脫給風書嶼。
如果不是顧慮西域使者的性命,顧北彥大可不必來邊地一行。何況風書嶼現下安然無恙,他也不必擔心。
聞言,沈少寺隻是淡笑不語。
他緩緩踱步,從二樓走下,每一步格外平緩。
“檀王這是在談條件,還是在威脅在下?”
放走西域使節,不就等於讓洛樾笙逃過此劫。如果長期將這些人扣在此處,西域皇室定然不滿,再者西域對楚洛早有異心,他這般做可是為了成全他們的野心來著。
顧北彥同他談條件,還不太有說服力。
“寨中亡民不過百人,沈門主認為區區這些武夫,能夠困住本王,困住這些西域人士麼?”
沈少寺若是再聰明些,就該早些將他們放了。
他這般拖著,不是為了自己的野心,而是在謀劃更深遠的算計。
“檀王當初接受封王,除了局勢考量,怕是還有其他的緣由罷。小九前些日子入了覃寺門,找到了當年的卷宗,檀王認為,小九知道真相後,會做出如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