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兩人已然成婚,在風九歌心底,從來沒有真正接納過自己。
夏桉年想,他這輩子什麼都得到過,可唯獨一個女子的心,他完完全全沒有把握。
哪怕他已經擁有了一切,成為至高無上的君王,他還是一無所有。
九兒,我在你心底竟是如此不堪。不堪到,你甚至不願多瞧我一眼。
昨夜偷入室內取走腰牌的是子衿,也是沈少寺早前安插在她身邊的探子。其實風九歌有些疑惑,不明白子衿冒險替自己取腰牌是什麼意思,她昨日才陷害了沈少寺,照理來說子衿不會幫自己。
隻是她竟沒想到,她不惜賠上一條命也要幫自己。
拿到腰牌接下來的一切就好辦多了,風九歌知道假腰牌瞞哄不了夏桉年多久,唯有此刻打開兩國邊境,放西域士兵入城才是首要之舉。
隻是她被困在宮中,一舉一動都在夏桉年掌控之中。
除了假手於人,風九歌找不到另一個好時機。
而自那日沈少寺被疑心之後,夏桉年直接將他看押起來,不允許他宮中的人員出入,倒是一時減少了不必要的麻煩。
她陷害沈少寺無非是不想在來日攻城時被阻撓,有一個夏桉年她已然累得夠嗆。
男人似乎對他的思慮很有把握,宮中除了籌備顧北彥與夏葵的大婚,再無其他人乾擾。
一切都進行得悄無聲息。
京城外,先後有幾匹馬車來往,躲過了守備的盤查後,馬車上的人倒是鬆了一口氣。
風書嶼看坐在對麵的洛七染,有那麼一瞬不理解。
洛七染雖然平時無關緊要,可若是在這時候被人發現他去了西域,難免引來殺身之禍。更何況,現下楚洛鋪天蓋地都是緝捕他和其餘郭郡黨羽的文告,洛七染實在沒必要陪自己冒險。
誰料洛七爺此番倒是真拿性命當身外之物,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風將軍,你也希望快些結束這場鬨劇,區區人命算得了什麼。”
當初洛樾笙在位時,他是恨不得親自報仇雪恨。
可此番夏桉年謀權篡位,他身為洛氏子女,沒理由置身事外。不管如何,那個皇位都不該是夏桉年來坐。
風書嶼沒答話,卻是默認了他的想法。
馬車一路顛簸,加快腳程往邊境趕去。
自夏桉年上位後,楚洛各地起了不少叛亂,不過都被男人鎮壓了下去。新皇登基本就是朝局動搖的事,如若在此時夏桉年心慈手軟,的確會加速他的滅亡。
開關入城不難辦,隻是讓這麼多人入京,平白沒有理由又會引得人起疑。
好在西域皇室似乎是聽聞了楚洛內部動搖的事,上位的君玦很快做出了答複,說是會助檀王剿滅叛賊。
大軍壓境本就是硝煙四起的事,若是不能乘勝追擊打入京城,夏桉年的勢力很快就會卷土重來。
洛七染很快做出了決斷,既然橫豎都會死,倒不如拚死一搏,反倒能爭取一線生機。
京城晚間傳來加急戰報,說是西域夷族將要攻打京城。
這個消息傳入宮時,風九歌正好在男人身側。
“砰——”夏桉年一把掀翻了晚席上的膳食,一臉怒意地朝那名稟告的人看去,語氣粗糲道,“你說什麼?”
洛七染聯結西域皇室將要攻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