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這兩天都在安排寒假事宜,白小白比顧靜冬放假要早好幾天,看他一個人在家無聊,抽著一大早的空,她就把白小白送到了她媽郝女士那裡去,跟他說好,一直等到她放假再去接。
白小白對這個姥姥的評價不高,不過也懂事的知道孤寡老人的寂寞心理,所以沒拒絕。
一大早,顧靜冬壓根沒上樓,隻在電話裡跟她媽說學校忙,要遲到,打完就把車給開出了一排小區的巷口。
顧靜冬對自己媽媽幾十年的認知裡,最大的特質就是,她媽媽郝女士,比她還要能念叨,那些瑣碎的事情能碎碎念一上午,唐僧念經一樣不說到你認錯不住嘴。
要是放在平時,顧靜冬可能還會插科打諢的調笑兩句,但是她頂著這樣一張臉,白小白年紀小看不出什麼,郝女士如果看不出她臉上的傷痕,那就隻能說明,郝女士年紀大了老眼昏花...
不過郝女士摸麻將的手快過小李飛刀,不帶眼鏡的視力隔著五十米都能知道那人臉上哪裡長了一顆痣,這種實際案例證明,人郝女士再活個五十年都不成問題,誰敢跟顧靜冬麵前說郝女士一聲老,她準跟彆人急。
為省掉一大早的口舌之爭,顧靜冬很明智的把白小白扔下車,把車停的很遠。
遠遠的看見郝女士下樓,牽著白小白的手四處看了看,顧靜冬心虛的恨不得把頭縮到踩刹車的那邊。
白小白已經習慣了顧靜冬跟姥姥老鼠碰上貓的樣子,直接跟郝女士說,他媽媽已經走了很久了。
郝女士搜索了一圈,無果之後,隻得灰溜溜的帶著白小白上樓。
這一回合,顧靜冬取得暫時性勝利。
顧靜冬看著白小白跟著上樓,這才發動車,開去了學校。
還有幾天放寒假,辦公室裡都是低頭在寫自己班級學生的素質報告冊,期末總結。
小楚請了假,直接連著寒假一起,說是去玩,應該是去劉全餘那邊玩了。
忙了一整天,顧靜冬一回家,就一頭紮進被窩裡。
這會,她感覺渾身一陣冷一陣熱,很可能是昨天那杯水倒的衣服濕了,再加上冷風吹了吹,有點著涼。
反正白小白不在家,她連晚飯都省了,直接吞了兩片藥,悶頭就睡。
顧靜冬這一睡,就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似乎有油煙機的聲音,客廳似乎還有動靜。
她動了兩下,發現身上全是汗,被窩裡也濕漉漉的,渾身酸軟不得勁,頭也沉的厲害。
想喝水。
她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冰冰涼的,都不記得自己睡著的這會時間有沒有發燒。
床頭櫃上,透明的玻璃杯裡裝著開水,還在冒著熱氣。
厚重的窗簾被拉開,剛剛好落到杯子上,晶瑩剔透的,很好看。
顧靜冬那腦子裡,朦朧裡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還在做夢。
白小白沒在家,誰去給她燒水倒水?
夢境裡都是想什麼來什麼。
門把手轉動,白明從屋外進來,淡淡的問她:“醒了?頭還痛不痛了?”
說罷,把窗簾又拉開了一點。
顧靜冬呆呆的看著白明。
白明背著光,陽台上透出來的一束光跳在他的身上,他穿著黑色的毛衣,眼中都是溫柔寵溺,完全褪去了淩厲的感覺。
前兩天,剛在書本上看的一句話,用在此刻的場景最合適。
你攜光束而來,不同於他物,救我於塵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