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顧靜冬你愛我的對不對?”
白明突然又停下腳步,回過頭定定的看著顧靜冬。
頭頂的冬日陽光流瀉在他的背上,發梢上,他的眼底有一片陰影,不過眼神堅定又坦蕩,牽著她的這隻手,有力又穩重。
顧靜冬眨眨眼,沒正麵回答,反而問他。
“你先告訴我,你愛不愛我。”
成年人的愛戀,少了那些勇氣,少了那些衝動,少了那些奮不顧身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執拗,多數都是試探的,忐忑的,怕受傷的情緒。
特彆是她們這個年紀,情感受傷要比真正的生理受傷還要痛,少了那麼些的年輕氣盛,再也不敢這麼折騰的傷筋動骨一回了。
白明還沒回答,顧靜冬突然正了神色。
“我愛你的,白明,我如果不愛你的話,不會這麼介意於靜雯親你的那一口,介意到認為自己可以失去你這個人也無所謂。”
後來她知道了,在心上剜上那麼一刀,刀入肉身的時候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鮮血淋漓空缺掉那一塊的傷口。
她執著的情感潔癖,因為白明,動搖了。
所以,早上被他摁在電梯裡的時候,她看著掙紮,其實還是高興的,期盼的。
白明緊緊的攥住了她的手,眼中的流光令這天地都黯然失色。
“顧靜冬,這是你第一次說愛我。”
“……”
顧靜冬心尖酸軟,弱弱的應了一聲。
白明把她拉近了一些,左邊手裡還抱著已經熟睡的白小白。
“顧靜冬,我以後,每天都說一遍愛你好不好?”
“……”
白明現在,隻覺得後怕,他有過猶豫,有過掙紮,前些天瘋狂的打不通顧靜冬電話的時候,他想過,要不就此彆過,他去雲南再也不回來。
不管顧靜冬是哭是笑是釋然。
他不敢確定顧靜冬的心意,太在乎了一個人,就什麼事情都會想要幫她想好,他怕,他的出現讓顧靜冬困擾又尷尬。
“那我今天的好像還沒說,顧靜冬你要聽好,我愛你。”
白明攥著顧靜冬的手,牽著一起舉到了顧靜冬心臟的地方。
“要聽進心裡去。”
他的指尖,隔著棉襖,點了兩下,似乎傳遞了洪荒一般的暖流,到了顧靜冬的心窩子裡。
還好還好,白明突然有些相信命運這個東西,他一個做了三十年的唯物主義者,生平第一次,期望有來生。
來生,他一定陪著她一起長大,早早遇見,早早相愛,從頭到尾都參與進顧靜冬的人生,從叛逆熬到對這世界都寬容溫柔。
這樣,他也不會對誰有心結。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他這輩子還有很長的時間,來日方長,從這裡開始,從此刻開始。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變成什麼樣,你愛我也好,恨我也罷,顧靜冬,我這輩子隻牽你的手,永遠也不會放手了。”
情話說的跟宣誓一般,堅定不移。
“我將靜若處子,我將堅若磐石。”
白明把顧靜冬的手拉到嘴邊,柔軟又溫暖的嘴唇,手背碰上去的感覺,有些潮濕,還能感受到他鼻腔裡的呼吸。
顧靜冬臉又紅了,轉過頭,看了看路邊的那些建造精良的墳墓,突然就有點淩亂。
她們兩個人,竟然在一個很不浪漫的午後,荒無人煙的墓地,相互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