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沒有口頭回答她,而是直接用行動解釋了自己的想法。
他又吻了顧靜冬,每一次碰上顧靜冬的嘴唇,都好像兩人一起摔進了無邊無際的清水裡,原本那水淡而無味,隨著兩人的親吻逐漸加深,就如同沙漏裡漏的不再是沙,而是甜甜蜜蜜的糖,一顆顆卟嚕嚕的滾進了水裡,不斷的往裡麵投遞,直到這糖水混合物越來越粘稠。
車流總算是有了動靜,前麵的那大貨車也發動了車,白明鬆開顧靜冬,笑的味道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顧靜冬氣喘的不行,默默的把頭轉麵向了窗外,不行不行,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有魅力了,她再這麼沉溺下去,怕是就算死在他手裡也甘願。
車還是行的緩慢,顧靜冬氣息平穩之後,從後座的包裡拿出了郝女士之前包的糕團,問白明。
“你餓嗎?”
白明斜斜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糕團,嘴巴張了張。
下一秒,顧靜冬就把青色的團子遞到了他的嘴邊。
這一切都來的太順其自然,好像她順手做的這些事情是跟白明多年養成的習慣。
白明笑了笑,心裡舒暢的不行,咬了一口。
青色的團子在嘴裡都是麥草的清香,是郝女士前一天去鄉下割的麥草一點點磨出來的,吃的買來的那些確實不一樣。
“好吃嗎?”
顧靜冬問完,自己也咬了一口。
然後她自問自答一般,肯定的點點頭。
“真好吃。”
她一口已經咬到了豆沙餡,奇異的麥草香混合著豆沙的甜蜜味道,再配合著白明賞心悅目的臉,生活在這一瞬間突然就知足的不行。
白明瞧著一塊糕點就能把顧靜冬喂的笑眯眯的,他自己也跟著笑,手指敲了敲方向盤,小聲的說道。
“倒是好養活。”
“那是,老顧好久以前就說過這話,在我很小的時候,具體我也不太記得哪一年了,反正那時候老顧投資生意做失敗了,然後我家那個窮,一星期沒有肉端上桌子的,我那時候小,不懂事,看見鄰居小姐姐吃那種一圈圈彩色的棒棒糖...”
顧靜冬捏著青團子,又塞到了白明的嘴邊。
白明吃的不多,沉默的聽顧靜冬講話。
“然後我就特彆想吃,但是那糖你知道嘛,就是特彆貴,說是美國進口過來的,我爸買不起,我就心心念念想要,在家鬨著哭,到最後實在沒辦法,我媽去菜場買了麵跟肉,給我包了一碗小餛飩,然後我再看見那小姐姐拿糖出來炫耀,我就會說,你的糖沒有我媽包的小餛飩好吃。”
顧靜冬邊說邊笑,咬了一口青團子,又從旁邊車門放水的地方抽了一瓶礦泉水出來,擰開來遞到白明的嘴邊。
白明其實不渴也不餓,但是他就是心裡使壞,喜歡顧靜冬這麼柔順的伺候他。
他喝了一小口的水,顧靜冬拿回去,自己也喝了一口。
“然後,我還記得,那小姐姐後來還被我弄哭了,非得跟我爭,她的糖比我媽的小餛飩好吃哈哈哈。”
顧靜冬講的零碎又開心。
白明的眼前浮現出了一個小小模糊的身影,努力的想象顧靜冬那時候的模樣,那時候她一定是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想不到她小時候還挺皮,他已經能想象顧靜冬揚著下巴驕傲的宣揚自己媽媽的手藝是多麼上天入地。
人類有時候會出現無數奇怪的天性,她的天性就是,容易滿足,不會貪心,不會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圈緊懷裡的東西,並且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東西最好。
可能顧靜冬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這個天性一直保留到今天。
這個性格過分了就是目光短淺,但是到了顧靜冬這裡,卻又恰到好處,因為她還不貪財不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