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喝酒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這臨時營地原本就安排了小廚房,因為白明剛來的時候就跟廚房的師傅說好,所以師傅隻燒了米飯和湯,學生們很高興,就著一些紫菜湯,中間遙遙的敬了白明一碗。
老沈坐在白明旁邊,笑著感慨道。
“我來這學校這麼多年,竟然頭一次這麼真切的感受到以前的軍旅生活。”
白明側頭看他。
警校的訓練強度一定是比不上中隊的,不過都是集體生活,按道理來說,多少還是有點中隊生活的影子。
老沈見白明疑惑,微笑著搖了搖頭。
“出了中隊,我算算,已經九年半了,那些汗流浹背的訓練早就忘記的差不多了,倒是印象最深刻的那些一年難得有幾次的聚餐,或者大批戰友退役的散夥飯,那種時刻最深刻。”
老沈的臉上,有了一絲淡淡的憂傷之色。
白明抿了抿嘴,他能懂那種感覺,他這些年,送走的退役兵,葬掉的軍犬,死亡掉的烈士,那些酸澀難言的情緒,早就被時光的洪流吞噬。
等走出那個軍營,再回首,會發現,什麼辛苦的訓練,什麼嚴厲的指導員,通通忘了乾淨,反而那些兄弟在一起抱頭痛哭的場景,在記憶裡越發的鮮活。
白明拿著湯碗,沉默的跟老沈碰了碰。
這種事情,隻有切身體會的經曆過,才能懂。
地上鋪著一次性塑料紙,又有學生抓了一把葷素燒烤走了過來,白明伸手去接,一抬眼,竟然是雙胞胎姐妹其中的一個。
白明不教法學係的課,所以也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姐姐還是妹妹。
那女生把羽絨服下麵拉鏈拉開了一點,露出了之前受傷的膝蓋,上麵沾著紗布,看起來傷的麵積很大。
她笑著說。
“教官,我是姐姐黎遙。”
白明點了點頭,問她。
“傷好點了沒有?”
“好了,已經全好了,之前是跑的太多,一下子沒緩過來。”
白明喝了一口湯,沒什麼情緒的說:“嗯,十公裡對於女生來說確實有點難。”
而且還是上坡路,最最吃力的一種路途。
黎遙咧嘴笑了笑,站在那邊,沒動。
坐在白明旁邊的老沈伸頭看了看,說了句。
“喲,腿傷的不輕呐?傷在膝蓋上不要多走動,來,就坐我們這邊吧。”
這話正中黎遙下懷,原本她就盤算著想辦法留在教官這一圈裡,結果自己的由頭還沒說,倒是主動被留了下來。
黎遙當即也沒客氣,就“湊巧”坐到了白明的身邊。
看得出來,白明不是個多話的人,黎遙坐下來之後,好幾次想搭話,都沒搭成功,就連旁邊的教官們聊的都火熱了起來,白明這裡也是冷冷的,沉沉的氣氛。
他也沒吃多少,就站了起來,去食堂師傅那裡拿了一盒飯,就拿著筷子,站到了一個燒烤架的旁邊。
操作這個燒烤架的是個高高胖胖男學生,在白明的拆彈排爆課上沒少吃虧,也因為手指整體體積比彆人粗,所以一些彆人能輕易碰到勾出來線的位置,他要比其他學生費勁一點。
有時候,硬件設施自身條件這種東西,沒辦法改變,隻能比彆人更加的努力。
那學生憨的很,看見白明來了,也不太敢莫名說話,就是很仔細的,每烤出一批東西,遞三兩串給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