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為了跟顧靜冬相親,他營造出了另一個自己。
這些年,隊裡的生活讓他收了不少的心腹,固有的觀念裡,他沒辦法像他老頭子那樣,沾染一些不該沾的東西,也有意識的,把那些不需要的人清理出組織。
等到老頭子的事情結束了,他準備,安排好大多數人,解散他們。
前些年,在部隊,外麵的事情一直都是阿武在管理,也算得力,可惜了,這個人思想太過陰暗狹隘,野心蓬勃,白明不得不經常壓製著一些,免得他弄出不必要的麻煩。
白明走之前,淡淡的對阿武說:“從我卡上劃錢,把你的牙補起來。”
觀念不合,阿武即使是臣服,心裡也有很多的不服氣,聽到白明類似關心的話,頭一扭,彆扭的說道。
“不用了。”
他要以此來永遠記得,認清自己在白明這裡的位置,也認清複仇在白明這裡,到底占的什麼樣比例。
果然啊,共同創造的那麼多年,還是不如他當年半夜偷偷跟著的一個女孩子。
白明斜睨了一眼阿武,又把眼神轉開了。
“缺的那顆能看見,太容易引人注意了。”
他們經常跟蹤調查的人,最重要的,還是無身體異常特征,讓人不會一眼記住,最好淹沒在人海裡。
所以,白明從來不去跟人定點,太容易讓人注意了,往人群裡一站,容易抓人眼球。
阿武聽見他的話,眼眸中原本燃起的一點點火光徹底熄滅了,瞳孔裡都是灰燼的顏色,一片死寂。
“看,少爺,這就是我們不同的地方,你有全部想要擁有的東西,而我,除了複仇,沒有任何的東西。”
他不跪著了,轉而坐到了牆角邊,聲音裡全部都是沙啞的質感,如同被砂紙粗粗的打磨過一遍一樣。
白明皺了皺眉頭,看著蜷縮在牆角邊的阿武,突然想起來,他小時候,在聽見自己父親死亡的時候,也沒有第一時間大哭,而是就這樣,縮在牆角邊,把頭埋在雙臂間,恨不得縮成一小團的樣子。
“你隻想著複仇,為什麼不想想,如果複仇成功了,你以後的生活要怎麼辦?”
阿武聽見白明的話,身體一怔,頭沒抬,但是白明知道,他在認真思考。
幾分鐘的時間,白明聽見阿武的聲音虛無縹緲。
“成功的話,我就會自殺吧...本就覺得活著沒什麼意義,難道你要我跟你一樣,娶妻生子過正常的生活?我做不到。”
白明有心跟阿武說幾句,但是想了想,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其實,原本他們兩人曾經是同樣的人。
隻不過是,他被顧靜冬拯救了,阿武卻沒有。
“阿武,你是我兄弟,我希望你能出門看看,這世界上,有很多好事情。”
白明居高臨下的看著阿武,甚至眼神裡還有憐憫。
他是可憐阿武。
阿武聽見白明的話,自嘲的哼了一聲,反問白明。
“我從小就沒見過我母親,甚至連媽媽這個詞都隻能半夜躲在被窩裡偷偷的練習,十幾歲時候,爸爸又突然去世,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留過給我,白明,我不像你,你有彆人想象不到的家產,有愛你的母親,甚至你爸爸背地裡還留給你這麼龐大的組織,無條件的追隨你,你隨便一句話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一個人消失...我這樣的人生,你沒有資格來勸我該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