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靜冬側頭問他,心裡一瞬間閃過了一個比較惡意的念頭,其實林言去美國,有更好的發展,也挺好的,總不會像是這樣,總是時不時的遇見,兩人都是徒增尷尬的好。
林言搖搖頭,笑了笑,跟顧靜冬說道。
“我的耳朵惡化了,需要接受治療。”
顧靜冬一愣。
她剛剛心裡的壞念頭隻是希望林言去美國當個超級厲害的教授,到時候身邊花花草草的女孩子,哪裡還會記得她這個人妻,結果竟然是去接受治療的。
“你的耳朵...”
“沒事,反正本來也不算好,這一去,要麼保持原樣不再惡化,要麼全部失聰,帶助聽器也沒有用。”
能讓林言說的這麼保守的,那情況一定不容樂觀。
但是林言,仍然是那種溫潤沉穩的模樣,好像闡述的是自己病人的病情...
顧靜冬一時語塞,她發現,她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安慰林言。
林言看顧靜冬為難的樣子,又是笑了笑,溫柔的說道。
“不用這個我一定會遇難的表情,說不定能保持原樣不再惡化呢?”
林言盯著顧靜冬一陣瞧,瞧的顧靜冬心裡酸溜溜的,抓了手裡的一根狗尾巴草,掐掉之後送給林言。
“嗯?送我這個?”
顧靜冬點了點頭,跟林言認真的說道。
“狗尾草是一種生命力很頑強的草,見土就紮根,見風就生長,林言,祝你手術成功,健健康康。”
林言捏著那根狗尾巴草,愣了半晌。
忽然,他又笑了。
顧靜冬撓了撓頭,主要是,她也不擅長安慰彆人,又不太清楚林言說的這個耳疾到底有多嚴重,隻能胡亂的祝福一下。
林言拎著狗尾草,認真了起來。
“嗯,我記住了,還記得,等我康複回來,請我吃飯。”
“那不用說了啊,彆說一頓,幾頓都行,等著你把我吃垮。”
顧靜冬笑著說道,手搭在眉上,擋住刺眼的陽光,去看林言。
林言伸手,揉了揉顧靜冬的頭發。
“如果我出了意外,這世界上,我最希望,你能記得我。”
顧靜冬心裡又是一咯噔,抓著林言問他。
“不是說就是耳疾複發麼?說什麼意外不意外的。”
“......”
林言沒有再說話,反而是一個勁的看著顧靜冬笑,笑的明明應該很快樂,卻讓顧靜冬覺得有點憂傷。
顧靜冬咬著嘴唇,問林言。
“你實話告訴我,事情是不是沒有你說的這麼簡單?”
她的心裡,對林言當初,是真的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就這麼存在列表裡,永遠跟一池青蓮一般,不熱烈,隻淡然安穩,林言要是真的有什麼事情,他一定會很傷心。
林言轉動手裡的狗尾草,也不知道是真的笑還是勉強,沒有正麵回答她的話,反而說道。
“靜冬,以前我總覺得沒有爭取到你,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如今卻慶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