彘奴立刻明白:“夜哭郎去歸雲莊收稅?”
“馬靖良來到山陰,搞了個戶倉署,本是囤積軍糧,但他卻順勢將山陰的賦稅權也奪了去。”魏長樂冷笑道:“山陰吃官糧的大小官吏現在都指著馬靖良吃飯呢。他掌握了賦稅權,城外幾百畝的良田收不上賦稅,他怎能甘心?”
彘奴輕笑道:“二爺,他未必真的是為了歸雲莊的賦稅,而是想借機壓服歸雲莊。您想想,歸雲莊是天子禦賜的田地,馬靖良若能迫使歸雲莊納稅,那整個山陰縣也就徹底掌握在了他的手中,他便是山陰真正的土皇帝。”
魏長樂笑道:“你說得對,彘奴,看來你這腦瓜子還真不是白吃飯的。”
“河東馬氏家財萬貫,馬靖良豪族出身,彘奴隻是覺得幾百畝田的賦稅他肯定是看不上。”彘奴認真道。
魏長樂顯出讚許之色,道:“那時候他剛到山陰不久,山陰縣大小官吏對他肯定是唯唯諾諾。他想在山陰立威,找上歸雲莊便是最合適的對象。隻不過他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看了歸雲莊。”
“二爺,案卷上怎麼說的?”
“馬靖良派了上百人去歸雲莊收稅,雙方發生衝突。”魏長樂道:“案卷上也沒有寫明白到底是哪邊先動手,反正兩邊打了起來,夜哭郎死了兩個,傷了十來個,歸雲莊也傷了幾個。”
彘奴有些吃驚道:“死了官兵,這可不是小事。”
魏長樂打了個哈欠,輕拍了拍嘴道:“這次衝突雖然都死了人,但雙方也都不敢鬨太大。馬靖良手下的夜哭郎是守城官兵,根本沒有資格在山陰收稅,這是越權,如果鬨大了,軍人乾涉地方財政,朝廷一定會有人參劾,就算河東馬氏保著,那也夠馬靖良吃一壺。”
“歸雲莊的人都是百姓,他們殺了官兵,真要給他們扣上謀反的罪名,歸雲莊也要吃大虧。”彘奴明白其中要害。